谷運(yùn)幾乎要將頭埋進(jìn)胸口。
屠氏萬萬沒想到,陸昭若竟將她方才那些刻薄陰私的惡語,一字不差地全抖落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她討好地一笑:“阿寧,方才是阿娘的不對,這些話,咱們回家再說……”
陸昭若不搭茬,繼而步步緊逼:“阿娘不是罵我是‘下堂婦’?不是罵我‘不賢不孝’!‘丟盡婦德’?甚至說我倒貼都沒人要嗎?”
“不是罵我開繡樓是‘拋頭露面’、‘賣笑’、‘不知羞恥’嗎?”
她語音微頓,目光如刀,直刺屠氏心窩:“不是罵我‘當(dāng)了幾天東家就眼睛長到頭頂’,是個‘卑賤商戶’,有人肯續(xù)娶我都是‘祖上積德’嗎?”
“不是厲聲呵斥我‘別不識抬舉’嗎?”
屠氏心中慌亂,不敢抬頭看陸昭若。
最后,陸昭若唇邊扯起一抹極苦、極澀的笑,輕聲道:“甚至罵我是……‘沒人要的賤貨’?!?/p>
陸昭若又補(bǔ)充道:“這些,難道不都是字字出自你口?”
百姓們聞言,紛紛指著屠氏厲聲怒斥:
“毒婦!枉為人母!”
“老虔婆!還有臉自稱母親!我呸!”
“陸東家這般菩薩心腸,怎攤上你這等黑心爛肝的母親!”
“滾出吉州!休要再污了陸家的門楣!”
人群中,陸伯宏也沒想到,阿娘竟然說了這么多惡毒的話!
知州大人聽罷陸昭若的控訴,目光冷冷掃過抖如篩糠的屠氏與谷運(yùn),開口:“屠氏,你身為陸東家親母,不思維護(hù),反在她艱難之時,攜外男逼迫她接受此等不般配的婚事,更口出惡言,極盡羞辱,實屬不慈不義!”
“谷運(yùn),你功名未就,家計艱難,卻妄圖攀附,竟不覺自身條件與陸東家云泥之別,實乃缺乏自知之明!”
他見二人已駭?shù)没瓴桓襟w,癱跪于地連連磕頭。
知州不再多言,只對衙役揮袖道:“將此二人押于州衙門口,枷號示眾三日!”
“讓滿城百姓都看看,背德忘義、滋擾良善是何下場!”
“日后,若有再敢靠近陸記繡樓半步者,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