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蕭夜瞑待她有心,可那人卻始終只言守護,未提婚娶。
她原以為是顧忌高堂之意,如今見蕭夫人這般豁達明理、毫不介懷她的過往,那……莫非是那位深居簡出的太夫人不允?
可轉念一想,若他真有決心,以他的擔當和蕭夫人這般支持,太夫人那關未必不能過。
那他為何遲遲不開口?因為什么?
陸昭若眸光微垂,思緒流轉。
莫非……是在等她的心意?
他那般人品氣度,自不是介意過往、拘泥門第的俗人。
如今高堂樂見,更無阻礙,卻不提婚聘……
莫非……是因自己從未表露心跡,他才不敢貿然相求?
他平日雖是大將軍威儀凜然,在自己面前卻總透著幾分青澀靦腆,時而露出少年心性。
是了,他那樣守禮又重情的人,若非確知兩情相悅,定是唯恐唐突,寧可默默相護……
陸昭若對于這一世重活。
她早立定心意。
可嫁,亦可不嫁。
若不嫁,自有立身之本。
若嫁,必得門風清正、品性端良之人。
而蕭夫人跟蕭夜瞑確實是最適合的人。
既然有意迎娶,她自然覺得,再好不過。
當然,無關情愛。
她緩緩起身,向蕭夫人端端正正斂衽一禮,聲音溫婉:“夫人垂愛,昭若感念于心。此情此意,重若千鈞。”
她略頓,抬眼迎上蕭夫人目光,眸色澄澈如洗,語氣愈發(fā)懇切:“只是婚嫁乃人倫之始,結兩姓之好,非比尋常。將軍若無此心,妾身豈敢妄言?此事……終究需憑將軍心意而定。”
蕭夫人聽罷,非但不惱,反而拍膝大笑:“好!說得好!”
她伸手虛扶陸昭若起身,眼中盡是激賞之色:“真是個明白人!倒是我這個急性子的,光顧著高興,忘了那小子是個什么悶葫蘆脾性!”
她笑著搖頭,語氣爽利:“他那個人,心思重,臉皮?。∧慵劝言掽c透,也好。這事終歸要他自己把話說開,才算圓滿?!?/p>
蕭夫人心下已是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