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章（第1頁）

它突兀地響起，瞬間壓過了電視的喧囂和張阿姨未完的話音。

我慢慢地、極其緩慢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竹筷輕輕擱在碗沿上，發(fā)出一聲極其輕微、卻足以讓整個空間死寂的“咔噠”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像聚光燈。

我爸我媽的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和終于爆發(fā)的怒火。

陳明看著我，臉上血色盡褪，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聲音。

張阿姨則是一臉錯愕，仿佛不明白我為何突然如此“小題大做”。

我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精準地釘在張鳳娟那張寫滿了“我是為你好”、“我就是直率”的臉上。

胸口劇烈起伏著，但聲音卻異常清晰、平穩(wěn)，帶著一種我自己都未曾發(fā)覺的、冰冷的穿透力：

“阿姨，”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冰珠砸在地上，“您是個‘直腸子’，對吧？”

張阿姨被我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弄得一愣，下意識地點頭：“對??！蔚蔚，阿姨就是有啥說啥，不會拐彎抹角，這你”

“行。”我打斷她，嘴角甚至扯開一個極淺、極冷的弧度，“那您這直腸子，也不能張嘴就拉吧？”

“轟”

空氣仿佛被點燃了。

張鳳娟的眼睛猛地瞪大，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最惡毒的話。

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嘴唇哆嗦著，指著我的手都在顫抖：“你、你說什么？！你怎么能這么說話？！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