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重生了?
爺爺最后一面……莫非現(xiàn)在是1997年?
周奕站起來就沖到了門外,鋼廠的宿舍樓,一家一家都是挨著的,門外就是一個長長的陽臺。
一切都跟記憶里的樣子沒有區(qū)別,左邊李叔家門口還是堆滿了雜物,右邊顧大爺家的窗戶上糊了一層又一層的報紙。
連陽臺上的燈泡因為電流不穩(wěn)定而閃爍的頻率,也是熟悉的樣子。
而更遠(yuǎn)處,那些低矮的建筑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隱隱約約顯露出了熟悉的輪廓,只有零星的燈光亮著。
“九七年的夜晚,好安靜啊?!?/p>
就在他感慨的時候,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
但馬上,他感覺身上一暖,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你這孩子,都當(dāng)警察了,怎么還這么粗心大意啊,著涼了咋辦?!?/p>
母親的聲音,頓時讓他眼角濕潤,因為此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真的回到了1997年。
……
周奕的父母都是鋼廠的工人。
但他卻沒有繼承衣缽,而是當(dāng)了警察。
雖然一開始只是個小民警,但憑借努力后來成功當(dāng)上了刑警,最后還進(jìn)入了省城的刑警隊。
直到那天,他跟著比自己還年輕的隊長去辦案,因為急于逼問線索,隊長用了些過激手段,結(jié)果導(dǎo)致嫌疑人意外死亡。
于是,一個原本經(jīng)驗豐富的刑偵高手,變成了專門整理資料的老周。
整天待在那案卷堆積如山的資料室里,雖然依舊那么兢兢業(yè)業(yè),卻根本沒人在意他。
偶爾和以前的老伙計們喝酒聚一聚時,都說羨慕他不用頂風(fēng)冒雨,可以安穩(wěn)退休。
但這話也就是句場面話,說完之后,大家都干笑幾聲,然后繼續(xù)喝酒。
一晃,就是八年。
這八年,漸漸磨去了他所有的鋒芒。
但沒想到,就在他五十歲生日的這天,再睜眼,竟然重生回到了二十七年前。
……
夜色里,周奕騎著一輛二八大杠,前面還有一輛自行車,是父親載著母親。
對于重生這件事,周奕至今都有些恍惚,但周圍一切人和事物帶來的真實感,讓他開始漸漸接受這個事實。
自出門以來,父親就一直臉色凝重、沉默不語,只是把自行車蹬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