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閉上眼。
閉上眼,好像疼痛會隨著黑暗消失。
不過沒能閉多久,她聽到開門的聲響。
任子錚又回來了。
他走到床邊坐下,拿了杯水,水里插著吸管。
他把吸管遞到任知昭嘴邊,她沒拒絕。
嗓子里的血腥味已經(jīng)退去,水滑進喉嚨,一下子好受了許多。
她喝得有些急。
任子錚盯著她,忽然伸手,把吸管從她嘴里抽走。
“你冷靜了沒有?”
水被剝奪的那一刻,任知昭下意識想去夠,卻夠不到了。
“說,你不是那個意思?!彼f。
可她就是那個意思。
她就是覺得現(xiàn)在的任子錚和他們所有人都沒區(qū)別。她為什么要收回。
“不說話了?剛才不是挺能說嗎?”
她抬起眼,直視著他,眼神又冷又恨。
任子錚嘴角的肌肉極微地抽動一下。
最后,他還是把吸管遞了回去,讓她喝完了杯中剩下的水。
喝完水,任知昭立刻重新閉上眼。
黑暗里,她聽到他說:“要上廁所嗎?”
她不理,不回應。
屋里于是又靜了下來。
任知昭躺在黑暗中,整個身體沉在一種近乎失重的疲憊里。
好累好累,五臟六腑,連每一根頭發(fā)絲都像壓著鉛一樣沉重。
不知這樣躺了多久,任知昭睡著了。
她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到自己簽了公司,公司的老板是任子錚。
任子錚說:“來,唱段東北二人轉我聽聽。”
最后任知昭一把火把公司給燒了。
烈焰升騰,他們站在火海中央,隔著扭曲的空氣望著彼此,誰也沒逃。
火越來越旺,越來越熱。最后她竟然被熱醒了。
她醒來時,被困在一個很熱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