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澤走出御書房,一陣寒風(fēng)吹來,他渾身一陣哆嗦,才驚覺自己方才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楚長澤第二日稱病,遲遲不肯啟程,朝寧去了趟御書房。
安慶帝看到朝寧的那一瞬,眼眸一顫。
朝寧蒼白憔悴的樣子,如一尊龜裂的白玉瓷器。
“天寒,你怎么來了,身子好些了嗎?”安慶帝的眸中劃過一絲疼惜。
朝寧勾起一抹淺笑,“好多了,勞父皇惦記?!?/p>
朝寧開門見山,“父皇,當(dāng)日雷七抓了上千邊民,引我們前去,哥哥為了救邊民,不顧自身安危前往青嵐山谷,可誰知,原本官府上報的只有上百人的流寇,實際上竟有兩萬人之眾。我們帶來五千人,在谷底死戰(zhàn)到最后只剩幾百人,殷暮宸為了救我,驅(qū)使蠱王誅殺亂軍,最后鮮血流盡而亡……”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長睫輕顫,“若不是他,兒臣和哥哥必然留在了青嵐山谷底,永遠回不來了……”
安慶帝一震,雷七的證詞他早就看過,雖然他對一切罪名供認(rèn)不諱,但具體細節(jié)卻是避重就輕,他沒想到,邊境山谷那一戰(zhàn),竟慘烈至此,差一點,他最愛的女兒,最器重的兒子,就再也回不來了。
安慶帝一時間惱怒不已。
“孫大伴,擬旨!”安慶帝一巴掌拍在書桌上,案牘的奏折紛紛被震落。
很快,一道圣旨下到了玄王府。
楚長澤跪地接了圣旨,站起身時,踉蹌了一下,淮安連忙扶住他,“殿下,當(dāng)心?!?/p>
“收拾東西,我們即刻出發(fā)前往皇陵。”楚長澤有氣無力吩咐道。
“不跟薛嬪娘娘告?zhèn)€別嗎?”淮安問道。
“不必,本殿要不了多久還會回來的,外公會為本殿籌謀的?!?/p>
………
信王府。
朝寧定定的望著楚長淵,“殷國可有發(fā)喪?”
楚長淵神情有些焦慮,“沒有?!?/p>
朝寧蹙眉,“兩個月了,殷皇為什么還不為殷暮宸發(fā)喪?”
楚長淵望著她,“我得到了另一個消息,殷皇突然新封了位宸親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