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自己血淋淋的左手,不出聲地微微嘆氣,將那已經(jīng)完全染紅的紗布一圈一圈取了下來。
原先被鑄劍熔漿濺傷的傷口,因為染了礦石的毒,所以本就愈合得極慢。現(xiàn)下好不蔣易結了痂,這一打斗又裂開來。
冉繁殷將傷手垂在一羅,右手拿起一罐酒,眼睛一瞇,朝傷處澆了上去。
“嘶……”冉繁殷疼得悶哼,左手不住打顫,脖子上都鼓起一條青筋。
林玉雪回房換了身干凈衣衫,也不休憩,來到冉繁殷房門前,猶豫著敲了敲門。
“冉繁殷尊主,在么?”
冉繁殷的左手還向下留著未干的烈酒,她疼得一直瞇著眼,抬眼看看門口,輕咳兩聲,去掉聲音中的顫抖,道:“請進。”
林玉雪推門進來,看見冉繁殷這副形蔣,微微斂了眉:“傷的嚴重么?……適才都是我武藝不精,連累了你?!?/p>
“你的劍法不錯,只是反應稍稍欠些?!比椒币蟮皖^,擦干自己的手腕。
“你傷的是手,自己怎么上藥?我來幫你。”
“承蒙關悅,我自己來就好?!比椒币笳Z氣仍舊淡淡的。
林玉雪不再和她客套,直接拿了藥膏,另一只手握住冉繁殷的左手。
冰涼的觸覺在自己溫熱的手掌無限蔓延開來。怎么有人的手這樣涼的?真是從那極北之地過來的,比不得亂花谷的四季如春,連體溫都比常人低了這么多。
冉繁殷十分不適那突然包裹住自己手的溫熱,那溫度像是要將自己燙傷一般。她向來都不習慣和別人有什么身體上的接觸,于是微微掙扎。
林玉雪捏住冉繁殷不聽話的手,道:“你躲什么?好歹我們也相處了這么些天,你依舊反感我?剛剛不是還幫我擋那狼牙棒。”
冉繁殷聞言,只好不再反抗,任由林玉雪去折騰了。
林玉雪先拿了去毒的藥水,均勻灑在手腕和手掌的傷處。那去毒的藥水一澆上去,接觸到血肉,立馬發(fā)出呲呲的聲音,像是要將肉腐蝕掉一般。
一陣劇痛由手腕傳來。冉繁殷知道那個藥水效果厲害,卻也照樣不太能受得住,眉毛皺的緊緊的,又疼得瞇起眼睛。
林玉雪看冉繁殷那個模樣,輕笑一聲:“堂堂北罰的尊主也怕疼?!闭f著,林玉雪從袖口又掏出一個物什,在冉繁殷眼前一晃。
那是個木質(zhì)的機甲耗子,個頭小得精致,頭部更是精細,雕得栩栩如生。林玉雪將那耗子放在桌上,道:“你拿手去碰它看看?!?/p>
冉繁殷抬起右手,手指輕輕戳了戳機甲耗子小小的腦袋,那木耗子立馬活了起來,像一只真老鼠一樣悉悉索索動來動去,十分慌張的樣子,無頭無腦地在桌上亂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