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她已經(jīng)羞得耳朵緋紅,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炎朗,既喜悅,又無比真誠篤定。
炎朗卻避開云琛直白真誠的目光,借喝果子釀轉(zhuǎn)移視線,淡淡道:
“那你得盡快治好耳朵,否則連婚儀的喜樂聲都聽不見,到時候可別牽錯了丈夫?!?/p>
“哈哈,都聽你的,你說怎么治就怎么治?!?/p>
“嗯。你手底下的將士既然已經(jīng)找到蛇膽草,那再只差一樣東西,名為‘陳銀藥罐’,必須是墓里出土且歷經(jīng)三百年以上的藥罐,那樣煮藥才有效?!?/p>
“這……”云琛遲疑了,“煮個藥,還得去盜墓?太不道德了吧?”
“那倒不必?!毖桌收f,“黑市應該有賣的,你好好找找就是?!?/p>
云琛點點頭,她從前聽不言說過,知道黑市是什么地方,正要再問,炎朗卻已岔開話題:
“對了,喜帖就別寄給我了。你知道的,我腿短,身板小,走不了那么遠的路。”
“哈哈哈——”云琛大笑起來,瞬間將什么“陳銀藥罐”“黑市”的拋之腦后。
她拍拍炎朗的肩膀:
“別喪氣!我有預感,你一定能尋到‘龍燼’治??!話說,‘龍燼’到底是什么,真是龍的灰燼?”
“并不是。古人喻‘大蛇’為‘龍’,‘龍燼’就是蛇骨灰的意思,但不是蛇本身,是要它腹中象?!毖桌收f著,自顧拿起一塊奶糕啃咬,并不在意地說道:
“陵山有巴蛇,吞象無,三歲而沁其緣骨,剖腹取而燔灼,其骨灰即為‘龍燼’。”
炎朗說完,思緒再次陷入愁苦,滿心想的都是上哪里找這種神話傳說里才有的東西,自己又該怎么渾渾噩噩度過剩下的人生,卻沒注意到云琛的眼睛突然變得賊亮賊亮的。
她猛地起身,一把拉起炎朗,匆匆往里屋走。
炎朗被她拖拽的雙腳差點離地,不滿叫道:
“真是莽夫武將!你又作甚?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拉扯我進內(nèi)室何故?”
云琛壓根沒聽見,像是想到了什么絕妙好主意,忽又剎住腳步,一臉壓抑不住的興奮,對炎朗道:
“今夜迎冬節(jié),泰川城信奉神靈,城中有游神燈會!”
炎朗努力掙脫她的手,卻奈何這八歲的身體力氣實在太小,怎么都抵不過,只能放棄地由她抓著,無奈道:
“游神又怎樣?你要帶我去看?我沒興趣,我身子是八歲的,但腦子不是,小孩子的玩意我不喜歡?!?/p>
云琛并不接這話,水靈靈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狡黠笑道:
“這可是神仙一年一度來人間沿門逐疫的日子,據(jù)說,每個神像里都有真神降臨,專來人間游玩呢!你聽我的,去求一求!走!”
云琛不由分說,立馬拉著炎朗又掉頭往外走。
后者被折騰得哭笑不得,只能隨她一路磕磕絆絆,走上主街。
此時天已經(jīng)黑透,大街上燈火通明。
高低錯落的燈籠交織出絢爛的顏色,騰騰的煙火彌漫整條街道。
不遠處,游神的隊伍敲鑼打鼓地走近,頑皮的孩童在前嘻嘻哈哈,舉著糖葫蘆,小跑著引路。
十幾個少年路童身穿彩衣、面涂油彩,高舉神旗開道。
一尊尊華麗高大的神像從后緩緩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