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向大一低聲喊著,“喂!你騙我們?”
大一還未回答,就有腳步聲與喘息聲從門外由遠而近。人們紛紛低頭,屏住呼吸。
“所有人!”一進門的吳老師用手指關(guān)節(jié)在門上敲出“梆梆”的聲響。他一如既往將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沒有露出臉孔,“不管在校內(nèi)還是校外,現(xiàn)在都去給我找到黑影。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吧,?。俊?/p>
“知道。”如此應(yīng)和的,只有大一一人。
他的聲音回旋消失后,餐廳迎來了寂靜。大一這才想起,平時留意黑影的人本就不多,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或許只有自己了。
吳老師的腳尖轉(zhuǎn)向大一,向他一步步走去。其他人紛紛讓出道。
“你知道那個黑影的什么東西?啊?”
吳老師的聲音,像巴掌一樣落在大一頭頂。
“她……看起來像個女孩子……”
“還有呢!”
“她說自己名叫星隕?!?/p>
“你怎么知道?”
有人在旁出了聲:“他和那個混進來的女人在一起鬼鬼祟祟的?!?/p>
大一低下頭,無法辯駁。
吳老師沒有繼續(xù)厲聲質(zhì)問,反而將語調(diào)調(diào)整柔和:“還知道其它東西嗎?”
大一半晌沒有回答,只有肩膀在抽動。他低垂的目光看到吳老師的腳后退了幾步,然后聽到聲音:“都站起來吧。”
這是吳老師
十月!紅眼的詩人04
04“不是求你,是合作?!币浑p又一雙干枯的腿腳,看起來如同遷徙的樹枝。樹枝連同頂部綻開的麻布之花一起,構(gòu)成了焦枯的森林。然而這片森林卻冒犯了大地,否則不會散發(fā)出如此腐朽的氣味。這是無腦人狂奔的隊伍。十幾名無腦人在十二島的鐘聲響過不久后出逃,他們跨過垃圾山,爬上柵欄,沖向從未抵達的外界。誰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攻擊性,但他們沒有跑向?qū)W校實施進攻或是尋求食物,而是一頭扎進了瘋長的蘆葦?shù)亍I跂艡谝菜烙跂艡诘乃麄?,從來沒有見過外界的一草一木。但一草一木并不能挽留他們,他們無腦地奔跑著。大一使勁將額頭抵著窗口的柵欄,看無腦人遠去的背影。吳老師急匆匆走出房間,沖著走廊喝道:“怎么回事!”“是無腦人!有好些無腦人跑了!”圍觀的人說?!皶粫呛顽娐曈嘘P(guān)?”有人猜測。“無腦人不是沒腦子嗎,怎么會注意到鐘聲的?”“聽說不是完全沒腦子,只是智力很低?!眳抢蠋熡檬种缚焖冱c了幾人:“你們幾個,去修補壞掉的柵欄。再發(fā)現(xiàn)有無腦人逃走的,就用你們的工具先把他們打趴下。打死了我也不會追究?!贝笠坏哪抗膺€留在窗外,沒有注意到吳老師正走向他。直到吳老師發(fā)出那一聲“剛才是你喊的”,四周全然安靜下來時,大一才知道自己應(yīng)當(dāng)轉(zhuǎn)身回頭?;仡^后的他,即刻籠罩在吳老師盛怒的目光下。他沒有來得及看清吳老師的表情,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澳銕ь^喊的?”吳老師又問了一次?!笆??!贝笠幻舾械赜X察到,吳老師的暴躁不是因為脾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至于帶來大危機。吳老師暴躁,是因為他打算這么做。他是用理智在暴躁。而大一能做的,就是低下頭默默認罪,畢竟自己的喊聲似乎打擾了一場重要談話。由于他的沉默,吳老師也沒有發(fā)聲。“吳老師!”有兩三人從倉庫的方向跑來,他們此前從未在吳老師面前如此積極,甚至連完整的話也未曾說出過,“我們找工具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一只木箱被三四只手帶到了吳老師面前,未封口的箱子裸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