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的嬤嬤正關(guān)門時,隱約間好像聽見了一道破風聲,正驚詫抬頭時,便察覺一把煙霧丸在她面前散開。
煙霧迅速撲滿四周,幾乎撲進每一個人的口鼻中,這些嬤嬤們連一點動靜都沒冒出來,人就如同面條一樣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十幾個渾身漆黑的影子猛地穿過煙霧,將地上的人撿起來,進門,關(guān)門。
煙霧散去時,只剩下了一個已經(jīng)被關(guān)閉了的門。
當時天色已暗,最后一絲金光落下,黑洞洞的秦府的門靜靜的關(guān)著,沒有人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
而此時,鎮(zhèn)南王的馬蹄噠噠,已一路行回鎮(zhèn)南王府。
萬眾矚目之下,楚珩將花轎里的秦禪月抱出來。
他舍不得放她下來,新娘子進門跨火盆的時候,他都想抱著人跳過去,是秦禪月拍著他肩膀,讓他將她放下來的。
他將她放下來,卻也舍不得松手,抓握著她的手與她一起行過,等秦禪月跨過了炭盆,一旁的嬤嬤才來得及遞上紅綢。
兩人便舉著紅綢、踩著紅毯往前廳走。
當時月色明,一張張桌案坐滿了人,每個桌案旁都擺放著纏枝金絲花燈,比人高些,在夜晚間散發(fā)出清正柔和的光芒,滿堂賓客坐在席間,瞧見了新娘子,人群便站起身來相迎,一陣鼓掌叫號祝賀聲剎那同響,偶爾有人興起,還要念一兩句詩詞。
“好!百年好合啊,百年好合!”
“海石山盟人繾綣,相親相敬喜綿綿!”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當時的所有人都在作詩,沒人注意到,一個帶著帷帽的姑娘也混到了席間。
席間分男女席面,男人的席面坐在左側(cè),女人的席面坐在右側(cè),又按著各自的官職高低而分出前后來,這帶著帷帽的姑娘坐到了女人席面的最前頭,且還是單在席面上開了一桌。
當時燭火明明,月光冽冽,這姑娘獨自一人坐在一席間,引得不少女眷偷偷瞧她,卻只能瞧見她的背影和兜帽。
姑娘背影圓潤多嬌,穿著一身粉裙,俏麗極了。
沒有人知道她是誰,什么名字,又怎么能出現(xiàn)在這里,坐在最高的位置上——這位置,應(yīng)當是鎮(zhèn)南王府的近親才對,但是又不知道當是誰,沒聽說過鎮(zhèn)南王府還有什么近親。
而這位姑娘坐的怡然自得,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來淺淺的飲,偶爾拿起來一塊兒小糕點,悄咪咪的塞進帷帳中。
新郎新娘經(jīng)過她的時候,她就將腦袋頂上的帷帳悄悄地拉開了一個縫隙,透過這一層縫隙,瞧見新郎新娘行過去,然后高興地“啪啪”鼓掌。
新婚燕爾,鴛鴦相依,這是很好很好的事情,除了楚珩以外,沒人比柳煙黛更希望秦禪月過的好啦!
新郎新娘行過此處,就踩著滿堂賓客的祝福,一路進了前廳之中。
前廳內(nèi)點燃著燭火,將每一個牌位都照的十分明亮,秦禪月從紅蓋頭的間隙間窺探到了牌位一角,恍然間便覺得自己到了家門。
他們倆出自一個地方,讀過一樣的書,看過一樣的戰(zhàn)場,骨子里都藏著一股敬畏秦家的勁兒,不管什么時候,瞧見了這些,他們都只覺得心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