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柳煙黛那時候?qū)πM蟲什么都不懂!興元帝用兩三句話、講幾個好聽的故事就能忽悠到她,現(xiàn)在柳煙黛真的進到了緝蠱司,
興元帝說的那些她都不信了。
再加上柳煙黛現(xiàn)在手上一堆活兒,所以沒空搭理興元帝。
“我明日要上職?!绷鵁燋靹偽惯^蠱蟲,正將盒子收起來,聞言道:“你去旁的客廂房睡?!?/p>
她不像是興元帝,一天睡半個時辰、爬起來照樣生龍活虎,
她得睡三四個時辰,沒空跟這個王八蛋浪費時間。
興元帝哪里舍得走,但柳煙黛不發(fā)話他真不敢往里面爬,
只能一邊慢吞吞的往外面縮,一邊說著酸話。
“柳大人忙吧,朕一個人也能活。”
“這長安的夜一點也不冷,朕也凍不死?!?/p>
“柳大人不跟朕說話,朕就去跟兒子說話。”
“朕的兒子大概不會嫌朕煩吧?!?/p>
柳煙黛聽他那些酸溜溜的話就覺得好笑,回身行向矮榻。
她一走過來,興元帝立刻又從外面往里面探身,可憐那扇木窗戶,被他頂了又掀,十分忙碌。
“早點睡?!绷鵁燋煨械酱芭?,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等新歲時放假,我便來陪你?!?/p>
柳煙黛的手肉乎乎的,又很軟,帶著廂房里的熱氣揉上來,揉的興元帝后背發(fā)緊,兩腿發(fā)抖,呼吸也跟著變得粗重。
柳煙黛一見他這樣子便知道了,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肯定是又——
她飛快的收回手,擰著眉、惱羞成怒道:“關(guān)窗戶,出去!”
興元帝利索的退出去,把窗戶關(guān)好,去了客廂房去住。
——
今夜落了一場薄薄的雪花,簌簌間,將整個長安鍍了一層銀裝,晨起卯時末,臨近辰時,柳煙黛已經(jīng)起身出去上職了。
她上職的時候,興元帝也從隔壁客房中起身,兩人一起迎著風(fēng)雪,一個去上朝,一個去司內(nèi)點卯。
今日,柳煙黛到了司內(nèi),才剛點卯,就接了一樁新案子。
說是長安城遠(yuǎn)郊一處村莊里娶了一家新媳婦,結(jié)果新媳婦上了門,這一家人就都變的不大對勁,許久不出來與人言談。
冬日村兒里的那些田地都沒活兒要干,一群村民都是在村口大堂里飲飲酒、去村尾祠堂拜一拜,男的湊在一起做做賭,女的一起說說話,還會有不少出去做工、做買賣的人回來拜年,基本上年底是一整年中最熱鬧的一段時日,家家戶戶都敞著門出來說話的。
但是這一戶人家連著兩日多都沒人來出門,別說去村口河邊兒上挑水了,連做飯的炊煙都瞧不見,有擔(dān)心他們家的鄰居一推門去問,便瞧見這家里的老婆婆大著肚子坐在灶臺前吃東西,鄰居來問是怎么回事,老婆婆也不說話,就坐著吃。
鄰居湊上前來一看,發(fā)現(xiàn)這老婆婆啃得是生雞,嘴里都是雞毛和鮮血。
那鄰居被嚇得跑出去,跟村正言明,村正聽的透心涼,根本就沒敢進去,村正可是聽說過各種陰陽怪事的,他哪里敢招惹?當(dāng)夜安排了人將這院子看守住,別鬧出什么動靜來,又匆忙出村,告到了緝蠱司這里頭。
按理來說,接了這一狀,緝蠱司要馬上出隊去此處查看,但司里其他人都沒人愿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