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太長,他人的得失,與你自身廣闊的未來,未來的大道比起來,算得了什么?”
季驚秋真誠謝過這位的好意。
他能感覺到,這位是真心勸他離去。
而他先前之所以怔然,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了古路上的懸空之行。
最終,在猶豫片刻,裴家的天人并未選擇強行出手,帶走季驚秋。
他隱約地察覺到季驚秋身上似乎牽動了此方星球的心靈風(fēng)暴……
這一感覺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但他不愿賭,也無意得罪季驚秋,最終嘆息一聲,選擇了離去。
離去前,他告訴季驚秋,他會幫他盯著先前出手的那位,但不會太久,希望他好自為之,早日回頭是岸。
季驚秋繼續(xù)在跋涉的路上。
他看遍日落日升,每一次呼吸都是與天地相連的橋梁。
一呼一吸間,皆是修行。
而在內(nèi)景天地的海拉,偶然出言嘲諷他幾句,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中。
她隱隱然感覺到,似乎季驚秋每走一步,他眉心的那輪心月,都在明亮一分。
這輪心月,到底代表了什么?
……
在季驚秋跋涉西部的第三個月,他路過了一座曾經(jīng)繁華的城市,夜幕下,這里早已人去樓空,仿佛被諸神的車輪碾過。
季驚秋短暫駐足。
他覺得,這才是很多事情結(jié)束的姿態(tài)。
并非一聲轟然巨響。
而是無人聽聞的嗚咽。
世界浩大而又擁擠,只是沒有光,也沒有他們發(fā)聲的地方。
這一路走來,他目睹過很多人間慘劇。
戰(zhàn)爭一詞,本身就是原罪的代名詞。
他目睹過死在聯(lián)邦科技下的武者,那是一種次聲波武器,這些武者不見外傷,但內(nèi)臟盡數(shù)扭曲破裂,大腦成了一團(tuán)漿糊,死的極慘。
他看到過荒草叢生的馬路邊,蹲著一個和小狗相依為命的男孩,眼神警惕,不似人類,更似野獸。
他也看到過抱著玩偶的女孩哭喊著跪坐在倒塌的樓房前,她的母親來不及逃脫被埋葬在了下方,只剩下一條手臂露在外面……
他在沉默中護(hù)著男孩和女孩,將他們送到了安全的地帶,然后繼續(xù)前進(jìn)。
他開始思考。
四方神主究竟想要他看到的是什么?
是單純的眾生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