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印蕓竹跪坐著,拍了拍她的臉頰。
見江夢合沒回話,索性赤腳走到電視柜前,從抽屜里翻找出溫度計。
“冷?!苯瓑艉贤?。出一個字,把被子朝上扯。
試了試她的體溫,三十八度三,發(fā)燒了。
這會兒附近的小診所關門,醫(yī)院又在市中心,來回顛簸轉車怕是讓江夢合更不舒服。思來想去,印蕓竹捉起外套,小跑到離得近的藥店買退燒藥。
買完藥回來,她將白色小藥片掰成兩半,重新燒水到適口溫度。轉身看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塊,像隆起的小山丘。
“起來把藥吃了?!庇∈|竹坐在床沿,扶起江夢合的背坐起來。
見她皺眉服下藥,印蕓竹仍然沒放下心來。在她的印象里,對方向來是從容且獨當一面的,鮮少會露出脆弱的模樣。
懷里的人長長舒出一口氣:“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回劇組拍戲?!?/p>
“都成這樣了還怎么工作,你把手機給我,我?guī)湍阏埣??!?/p>
江夢合本想再爭辯兩句,可她的狀態(tài)毫無說服力。見印蕓竹執(zhí)拗較真的神情,終究做出讓步。
“真是敗給你了?!?/p>
她解鎖手機,點開和葉熙陽的聊天框,遞到印蕓竹手里。
保守起見,幫江夢合請了一天的假期。當對面發(fā)來詢問地址的消息時,印蕓竹遲疑片刻,征求身旁人的意見。
“要告訴她我們在哪里嗎?”
畢竟是外人,加上江夢合是公眾人物,上次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再來一次兩人都吃不消。
“說吧,葉姐知道你的事?!迸丝吭谒募珙i上,露出雙眼盯著屏幕。
心底說不出什么滋味,像苦茶里放了粒方糖,咂舌時化出奇怪味道。既怕被別人知道兩人的事,又怕不能夠為人知曉。
給對面發(fā)送當前地址,放下手機,就見江夢合嘴角揚笑,靜靜望向她。
“看我。干什么?”印蕓竹將她放下去,用被子捂住她的臉。
“看都不給看?”女人掀開被褥,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在上面。
或許生病總會給人虛弱的感覺,連手都看起來瘦削到脫相。印蕓竹握住,蹲在床邊與她平視。
“是不是睡不著?”
柔和的光撫過她的輪廓,圓眼注視別人時像松軟的棉花糖,令人心底滋生出甜蜜。
“想給我講故事聽?”江夢合笑,側過臉來。
她從被窩里伸出手,指腹細細描摹印蕓竹的面龐。從眉眼到鼻梁,再到唇峰。
以前印蕓竹沒在泉城定居,和單松月她們一起住時,晚上印璇睡不著,便會找童話書念給她聽。
被對方這么一提醒,她還真從手機里翻出記錄。
“我可是專業(yè)對口?!庇∈|竹捏起被角爬上。床,和江夢合貼在一起,感受她滾熱的體溫。
印蕓竹嗓音清亮,咬字清楚。在夜色的加持下,裹挾幾分綿長語調來,讓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