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合欣賞印蕓竹從憤怒到啞然,唇角翹起的弧度漸漸下壓,于是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嗤笑。
“不是還有我陪你?”
“江夢合,”印蕓竹深吸一口氣,“假如真走到那一步,我肯定恨死你了?!?/p>
印蕓竹總是知道怎么最傷人心,即便眼神再憤恨,一字一頓的話也從不會讓人質(zhì)疑真實性。
她認真的。
“閉嘴。”女人平靜的語調(diào)微微變了形。
“不許這樣看著我?!?/p>
印蕓竹果真閉嘴,生怕再次惹惱她,于是裹上浴袍走進衛(wèi)生間。只聽乒乒乓乓的動靜,她揚言:“收拾完東西就走,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她的生氣帶著同人講道理的較真,抽出垃圾袋,把曾經(jīng)江夢合留在這里的牙杯牙刷全都扔進去。
即便是被傷害最深的那段時間,印蕓竹也舍不得地把東西擺在臺面上,時刻給自己留個念想。
昨晚那句話,早已將她的心傷得千瘡百孔。
調(diào)好熱水,她赤腳踩在防滑墊上。溫熱的水流順著肩頸流淌,像要沖刷那些曖昧痕跡。
閉眼放空時,似乎聽到外面有動靜。
昨晚印蕓竹一。夜未歸,打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不知人去了哪里。貝嘉麗聽單松月的話,想來公寓碰碰運氣。
門鈴響了沒幾聲,里面?zhèn)鱽響械〉哪_步聲,她下意識排除是印蕓竹的可能。
開門的是江夢合。
瘋狂,昨晚的衣服被扯得開裂,她從衣柜中找了件印蕓竹的衣服穿上。米黃。色罩衫流露出幾分溫馨,驅(qū)散整個人身上的陰鷙。
唯一不和諧的,是修長脖頸上的斑駁吻痕,從緋。紅到青紫,邊緣透著黃。
貝嘉麗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還未開口,就見江夢合蹙眉。
“你來干什么?”語氣冷漠排斥。
這態(tài)度瞬間激怒了貝嘉麗,雖然沒搞清楚狀況,然而從印蕓竹嘴里聽太多她的道貌岸然,看到真人也面目可憎起來。
她一個暴怒,直接拉開大門,擠進來推搡江夢合。
“你怎么有臉來質(zhì)問我!”她環(huán)顧客廳,“印蕓竹呢?你把她怎么樣了?我要見她!”
這迫切的模樣落入江夢合眼里,成了受不了打擊的崩潰,仿佛從中窺見前幾天自己的影子。
心中忽然生出幾分優(yōu)越,她故意將手搭在衣領(lǐng)旁,輕飄飄朝主臥方向曖昧瞥去:“她啊……正在洗澡?!?/p>
以前江夢合總認為這種事沒品,然而為了刺。激貝嘉麗,她有些失去理智。
聽到印蕓竹在洗澡,貝嘉麗邁開的腿頓住,心中明鏡似的,卻又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