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這是來自于自身的經(jīng)驗之談,早些年在唐家的婆媳大戰(zhàn)之中,向氏一個新媳婦就是這樣一步步把唐大柱的心給收攏的,成功把人拉到自己一頭,跟婆母水河分界。至于為何如今不再溫柔小意,夫妻幾十年了,上頭婆母已經(jīng)不再,向氏也就不裝了。
唐氏以為她都這樣說了,寧為定會覺著喜春是個懶的,因為她便是這般想的。
寧為皺起了眉:“整日不出門可不行?!?/p>
“可不是嗎,我也是這意思,你說這家里里里外外這么多事的”
寧為臉色嚴(yán)肅,十分正經(jīng):“你要知道,咱們?nèi)耸且姽獾?,日頭照身,正所謂陽氣充足,百病減少,陰氣過重,病痛不斷?!?/p>
在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寧為說起來滔滔不絕。
“你是當(dāng)嫂子的,往后要多提點小妹幾句,叫她注意保重身子才是?!毙置枚即罅耍恍┰拰帪椴缓迷匍_口,便讓同為女子的唐氏去說一說。
她說個鬼哦!唐氏眼紅喜春許久,就見不得人好的,哪里會這般好心去提醒她的。
再說了,她是這意思嗎?
接連兩回被寧為催促著要幫襯、提醒,心里眼里全是他小妹好不好的,沒提過她唐桂花一句,唐氏也有幾分脾氣了,她側(cè)過身,不滿:“小妹小妹的,你自己去吧?!?/p>
寧為摸不著頭腦:“不是你先提嗎?咱們別無理取鬧了。”寧為也不欲同她爭,輕聲道,“夜深了,歇吧?!?/p>
唐桂花一下被點炸了,什么溫柔小意的統(tǒng)統(tǒng)被拋到了腦后,只有寧為指責(zé)她無理取鬧的話來,腦子里那根弦一下斷了,嚎叫一聲:“寧二郎,你這個沒出息的,你媳婦都被欺負(fù)成什么樣了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你眼里只有你小妹小妹的,我哪點比她差了不成!你說我怎么就嫁了你這沒樣的男人,別人家的男人金銀珠寶什么都有,你看看我嫁給你過得什么日子,她寧喜春都能有花綢做的嫁衣,你給我買過嗎?”
唐桂花突然發(fā)飆,寧為給嚇了一跳。
他眼中還倒影著身材壯碩的婦人又哭又鬧的模樣,唐桂花嫁人前還是模樣廋弱的模樣,清清秀秀的,哪怕是潑辣一點瞧著也越顯嬌俏,如今滿臉橫肉,膀大腰圓的,與寧為記憶中小姑娘的模樣相去甚遠(yuǎn)。
他在唐氏身上仿佛看到了岳母向氏的影子,也是這樣大著嗓門兒,毫不客氣,岳丈縮在一邊不開口,大男人瞧著十分可憐。
有一瞬,寧為從岳丈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后的模樣。
面對唐氏的質(zhì)問,寧為心里雖說不大高興,卻也認(rèn)真跟她講著道理:“唐氏,自打你嫁到我們寧家來,家中可有誰欺負(fù)過你的?這家里里里外外有小妹在,外邊也只有一兩畝田地,還有娘和兩位兄弟、嫂子幫襯,你有吃苦的地方嗎?”
他岳家如何寧為清楚,大姐和唐氏都比不得唐三郎,家中里外都是要做的,寧家的活計還比不得岳家一半,便是在吃食上,家中也一視同仁,不曾偏頗過誰。
唐氏這一身肉,都是寧家的功勞。
“再說喜春的花綢,這是娘給喜春置辦的嫁衣,自古以來這嫁衣便是由娘家準(zhǔn)備,你眼紅喜春得了花綢,這怎能怪到喜春頭上?”
要怪也只怪岳家不給她這個做女兒的置辦不是,他們莊戶人家,誰平日里穿金戴銀了?
陳氏這個當(dāng)婆母的穿的還是尋常的棉衣,她這個當(dāng)兒媳婦的已經(jīng)想穿綢了。寧為一臉不認(rèn)同,一條條的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