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所以,你們決定由娘來當(dāng)寧家的東家?”
寧家母兄們登門,喜春也猜測著是為了寧家在縣里開石炭鋪?zhàn)拥氖隆幖胰说搅擞幸粫?,下人秉給了東家,由周秉出面兒先接待了人,叫了下人送來了差點(diǎn)瓜果點(diǎn)心一應(yīng),陪坐在一旁。
他話不多,陳氏這個丈母娘和幾位舅兄也是知道的,只跟他客氣的問候了幾句。
喜春回來,他還出門親自去迎了迎,叫陪坐的唐氏瞥瞥嘴兒。
寧書回:“我跟三弟都不接手,這鋪?zhàn)佑赡锍雒娼邮?,以后也記做娘的,我辭了鎮(zhèn)上的鋪?zhàn)硬钍拢院蟊憬o家中的鋪?zhàn)幼鲑~房?!?/p>
寧元也說:“對,大哥做賬房,我就跑跑腿兒。”
兄弟倆并沒有因為一個鋪?zhàn)悠鹆藸巿?zhí),有商有量的。
陳氏來時被幾個兒子解釋了一番,依舊覺得很是難為情:“哪有女人家出面做東家的理兒,要我看,不如算了吧”
陳氏當(dāng)了多年秀才娘子,首先考慮到的就是臉面問題。在他們莊戶人家里,還從來沒有女人家出面兒的理兒,鄉(xiāng)下婆子多,最喜歡說人是非,要叫她拋頭露面去做買賣被這些人給知道了,這門前還不知道得議論成甚么樣子。
鄉(xiāng)下與城里可不同,城里把門一關(guān),誰也認(rèn)不得誰,鄉(xiāng)下這四鄰挨著的,多的是眼看著。
“喜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陳氏還想叫喜春打消幾個兒子這不切實(shí)際的想法。
喜春在外與幾家定下做石炭營生的商家才商定妥當(dāng),許是知道周家出面兒的是夫人,這幾家人便有一二投其所好,也派了夫人們出面兒來談,被臨時趕上架,夫人們來時都是按爺們先說好的詞與她交涉,若是涉及到要更改問詢的,便拿不定主意,議程很是費(fèi)了些功夫才達(dá)成共識。
聞言,喜春笑著點(diǎn)頭:“挺好的?!?/p>
女東家,當(dāng)真是不錯。
她喝了茶,放下時,目光與對面兒的周秉對上,臉上的笑意收斂幾分,很快移開視線。
周秉垂著眼,下顎緊繃。
“娘,你瞧妹子都不反對,如今家中爹是秀才,身份不能墜商戶,我們兄弟幾個若只有一人當(dāng)東家,難免兄弟出了嫌隙,只有娘你的身份合適。再則,只是由娘出面接下買賣,娘要是不樂意管鋪?zhàn)?,鋪?zhàn)由线€有我跟三弟,二弟和四弟們商議著行事的。”
“咱們大晉重商,行商人家巨多,有婦人家出面也算不得大事了,妹子如今不也管著事兒么,妹夫心里莫非還有芥蒂不成?”
寧書一條一條的給陳氏解釋,打消她的顧慮。
提及到他,周秉當(dāng)即澄清:“大舅兄嚴(yán)重了,我心里自不會有芥蒂,”他看了眼喜春:“喜春是喜歡待在家中也好,或是喜歡行商也罷,只要她高興,整個周家盡數(shù)交由她來打理都是可行的,我并無意見?!?/p>
喜春在心里氣悶一聲兒。
現(xiàn)在倒是能說會道了。
喜春還記得那日她發(fā)現(xiàn)他們主仆倒掉藥汁的事情東窗事發(fā)之后,他一言不發(fā)的模樣。
唐桂花也是跟著來了的,這會兒已經(jīng)嫉妒得兩眼通紅了。
這等好事怎么偏偏不落在她頭上來?聽聽人家說的這話,整個家業(yè)交給小姑打理都沒意見,寧家要做石炭買賣的事兒她也想出把力的,但怎么就沒人把鋪?zhàn)訝巵斫兴蚶淼摹?/p>
同樣是給人當(dāng)相公的,也都是程來的,不會叫周家倒貼去。
寧書跟妹子告辭,又跟周秉這個妹夫說了幾句,離得遠(yuǎn),喜春也聽不到他們說了甚,但也是頭回見他們這樣親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