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鋪上的支出有兩個大項目,一個是購置的薛家花水,是一筆上萬倆的大買賣,還有一筆就是購置盒子的事情了。
本來只是花水匣子的事兒,結果在這里轉了一圈兒,就成了周家鋪子匣子的事兒了,檔次不止提升了一大截兒的,要做都能一看到匣子盒子就能知道是他們周家所出的那種,光在外形兒上刻著花紋,描著周家的字樣紋路不算,喜春兩個還給匣子頭部做了個花瓣的造型,只有兩三層兒,簡單又好認。
胭脂鋪出的是花水和各種裝脂粉匣子的銀錢,兩筆支出一付,整個胭脂鋪的收入都不夠抵的。其他的匣子銀錢則是由府上賬房直接撥款。
“這個林家木材是哪家?”胭脂鋪上的匣子先做,周家其他鋪子的匣子后做,周秉忙,喜春前月沒精神兒,就把這事兒交給了花掌柜。
等把胭脂鋪上需要的匣子做完后,才能繼續(xù)下周家其他的單子去。
送賬冊來的小廝想了想,“林家木材是前年才開的鋪子,倒是也有兩分聲譽。花掌柜本是想把單子下給黃家、馮家?guī)准夷静淖鞣唬抢镞@幾家大的早就接了單子,又是多寶格、柜子、真珠匣子這樣的單子,匠人們都抽不開手,花水匣子又要得急,只能下單子給新開的木材作坊了?!?/p>
他們定下的匣子數(shù)目雖多,但樣式簡單,不如那些真珠匣子類的,光是打磨制成一個匣子便要耗費幾月的,精美異常,喜春房里便有幾個用純寶石真珠制成的匣子。
“那你回去跟花掌柜說上一聲兒,叫她多注意些?!毙麻_沒幾年的鋪子總是比不得在府城扎根多年的老鋪子,在信譽方面的保障。
“噯。”小廝應下。
她又問:“石炭鋪子如何,那楊掌柜接石炭時,送來的石炭品質如何?”
小廝回:“楊掌柜倒是沒說,要不,小人回去打聽打聽?”
喜春想了想,又搖頭:“算了,別問了?!倍冀唤o楊掌柜做主了,他既然沒提過,她也用不著去刨根問底的。
府中的賬目不多,但要亂上不少,從各房的采買、購置,針線房添了幾根針兒等,丫頭們的月例,喜春看了好一會兒,拿了筆墨在賬目上點過。
又把賬冊叫了小廝給帶回去。
喜春坐得久了些,腰有些酸軟,靠在軟塌上,巧香正替她輕輕捏著,巧云把人送了出去,回頭后在喜春耳邊輕聲道:“夫人,沈夫人來了,說要見你?!?/p>
喜春:“駱氏?”
她點了點頭,“請沈夫人進來吧?!?/p>
駱氏是今日一早到的,到了后也是當個甩手掌柜,繞著房里房外的走了一圈兒,沈凌如今有人做飯洗衣,見了駱氏也有了好臉色,目光看著她,像是在說,“沒有你我照樣過日子,”的模樣。
叫一個婦人轄制到頭上是不可能的,他沈凌這輩子是不能的。
像周秉那邊,不止被一個婦人轄制到頭頂上頭,還被壓得死死的,出門回家還得報備,連去個茶坊都不敢跟女子們近了的,這樣的日子有何意思的?
一大早,周秉穿了身兒絳紫的紗袍,頭上還帶著個玉冠,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站在這滿地橫七豎八的木材中十分顯然。
有個詞兒叫鶴立雞群。
周秉很顯然就是人群中最顯目的那只雞。
沈凌新做的衣裳還沒到,萬不敢穿了這樣鮮艷的衣裳出門招搖的,他穿得灰撲撲的,走到周秉身邊兒就跟他端茶遞水的小廝一般,沈凌就酸他,“出個門,滿地的泥,周兄穿成這樣是準備做何?你可莫要忘了你已經(jīng)成親了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替喜春打抱不平,站在她的立場上警告呢。
周秉當時就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高興,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凌一番,尤其是在沈凌的臉上和肚子上多看了幾眼,指著玉河問起來,“爺跟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