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把手提給她:“他們男人懂什么,女子出門見人哪里能邋里邋遢的,都以為是他們呢,隨意得很。”
“可不是,他們什么也不懂?!秉S夫人把手提提在手頭,剛走了兩步,她一頓,“這個該不就是你們周家運往盛京的提盒吧?!?/p>
“你聽過?”
黃夫人好歹是木材作坊的東家夫人,黃家又是跑關外的,那里人多,各處有甚時新的是傳得最快的,周家的手提匣子和花水的事兒,黃夫人早聽回來的人提起過了。
“聽了些?!秉S夫人差不多已經(jīng)猜到這里頭裝的是什么了,還跟喜春說笑,“人家是想要一瓶兒花水買不到,我這可好,有你在,就沒缺過的。”
她們夫人圈子里人人都想買,但除了黃夫人外都沒門路,喜春跟她們走動不多,也沒好意思登門兒,早前還請黃夫人幫她們遞給話的,叫黃夫人拒了。
黃家作坊很大,最外邊堆著很多的木料,各種木料有序的擺放著,貴重的還特意擺在了房中,從房外過,還能聞到里邊透出來的沉香之氣。作坊上的管事早知道夫人今日會來,她們進門沒多久就迎了來,帶他們?nèi)ブ袕d里挑樣子。
管事走在前邊,先前迎人見禮的時候,還不著痕跡打量過喜春,暗想,這就是昨日東家交代下來的,要從他們作坊里拿本錢價目走,跟夫人是手帕交的周家夫人。
東家說起時也十分無奈,但又無可奈何,這事兒是夫人開的口,夫人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甚么都不管,只顧著家中、孩子的夫人了,東家被夫人管得都不敢反駁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位周家夫人那可是府城里出了名兒的厲害,周東家也是出了名兒的妻管嚴,夫人跟她交好,有了轉(zhuǎn)變實在不奇怪,他只是看著這位周夫人,又不像是那等風風火火的性子來著。
跟夫人還手挽手的,像是一對無憂無慮的小姐妹似的。
管事一邊想,把人帶到中廳后,又如數(shù)家珍給喜春介紹起來:“周夫人請看,這幾個璧就是我們黃家的匣子樣式了,左邊是大件的多寶閣、柜子,都做成的小樣式,右邊就是夫人們的珠寶首飾匣子”
黃家的樣式實在太多,整整幾面墻上下的格子上全是樣式,管事還提過,黃家的樣式每一年都是置新,有追溯至前年的,但更早的樣式就沒了,說明已經(jīng)沒人喜歡了,他們做的都是時下最時新的樣式,從各地搜羅來的、關外的黃金面真珠寶石匣子也有。
“我要這匣子要有這幾個特點,小巧精致、古樸大氣,樣式呢要時新簡單,得把我們周家的標志給添上去?!毕泊褐噶酥更S夫人手上提著的匣子來,指著上頭周家獨有的花瓣形標記給他看。
呈給貴人的,那就不能做成提盒,得做成捧盒。
大的匣子也要有,但只需要夠裝兩個花水,幾個胭脂水粉的地方就夠了。
“一定要顯得清新脫俗、妖媚可人?!?/p>
管事一張臉頓時僵在原地。
這樣的要求,本錢?
送了喜春出去,黃夫人還在跟她保證:“你放心吧,要是我們黃家都做不出來,其他家你也甭看了?!?/p>
她也沒問喜春要做這些匣子來做何,反倒對前幾日跟喜春說的知府大人的事兒有興致,兩人一路上了茶樓,喝了茶水,聽了曲兒,去了外頭街上走著,還惦記著。
喜春只得道:“知府大人的事兒你還是死心吧,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人還是別惦記了?!?/p>
黃夫人問:“為何?有妻室了?”
喜春點點頭:“是,周秉親口說的,他的關系這天南海北的我也不知道,但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也沒假的時候,咱們這位知府大人,誰都別惦記了,沒用?!?/p>
黃夫人有些惋惜,但很快又恢復,“也不知道這位知府夫人何時才到的,也是奇怪,按正常的路子,這知府大人跟夫人難道不該一同前來的?若不是沒見人,也不至于見人誤會的。”
黃夫人還悄悄跟喜春猜測,莫非是知府大人跟夫人的關系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