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山一愣。
“你家小姐?”
“嗯。”
那侍女點了點頭,“我家小姐,叫林晚照。她……她也是被王妃,從外頭‘請’回來的。”
林晚照?
許青山那顆沉到谷底的心,又猛地一下,就提了起來。
他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兒,聽到這個名字。
他更沒想到,那個瞧著清清冷冷,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竟也會被卷進(jìn)這趟渾水里。
“她人呢?”
“小姐她……她被王妃,軟禁在后院的繡樓里,不許出來。”
那侍女說著,那眼圈,也跟著紅了,“公子,您是好人。我家小姐也是好人。你們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她把那紙包,又往里頭,塞了塞。
“公子,您快想法子,逃出去吧。再晚就真來不及了?!?/p>
她說完,便又悄沒聲的溜了出去。
許青山?jīng)]動,他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
他那雙原本已經(jīng)黯淡下去的眼睛里,又一次燃起了光。
那光,比那火還要亮,比那刀還要冷。
他曉得,他沒得退路。
他必須得活下去。
也必須的,把她們,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帶出去。
夜,深了。
整個燕王府,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許青山用那早就被指甲,劃的是血肉模糊的手指,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總算是把那藏在枕頭底下的紙包,給勾了出來。
他把那紙包,湊到嘴邊,用牙齒,小心翼翼地撕開。
一股子帶著點苦澀味的藥粉,就順著他的喉嚨滑了下去。
他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
那股子一直盤踞在他丹田里頭,跟那跗骨之蛆似的,陰冷的麻痹感總算是漸漸散去。
他那原本提不起半分力氣的身子,也跟著恢復(fù)了些許知覺。
他試著,動了動手指。
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