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維知毫不在意,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刻意,“單芳麗肚子里的孩子,姓陳。她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就沒有父親,你猜她要誰做它的父親?”
南蓁微怔,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眉間不由蹙起來,“紀總不要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單芳麗同陳厭說這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你可能不了解她,但她確實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個性,不信你大可以去查。我沒有必要騙你。我只是聽說,你和陳總的關(guān)系很要好?”
他主動與她拉開了距離,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擔(dān)憂的神色,“其實,我本可以不告訴你這些。但我是個惜才的人,南小姐隨肖老在圈子里打拼多年,口碑實力皆是一流,雖然可惜南小姐不想留在制作圈了,但我總想著以后說不定會有機會合作的。南小姐,我是好心。”
好心?
南蓁眉頭皺得更緊一些,她不明白他跟她說這些是為什么,難道他以為這種程度的謊話就能動搖她?還是以為她會因此而感激他?什么惜才不惜才,不過是司馬昭之心。
難道是單芳麗派他過來試探她的?
她沒有出聲,冷淡的表情是在思考。
紀維知好像也并不需要她回答什么,一副“就知道你不信”的樣子,“算了,南小姐不是還有事要忙么?我還有些時間,再去逛一逛了?!?/p>
他說完,當(dāng)真轉(zhuǎn)身就走。
南蓁看著他的背影在人群里停停走走,還是想不通他特意說這些廢話是為了什么。
她下意識想先和陳厭通過電話,但手機自己先震起來。
時間到了。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約了律師,快步朝外走去。
美術(shù)館一角,長焦鏡頭從門口移向了窗外。
沉悶陰天的下午,草地上依然有野花在綻放。
當(dāng)天晚上,一則標(biāo)題為“領(lǐng)娛老總不受傳言困擾,再與氣質(zhì)美女同游美術(shù)館”的熱搜悄無聲息地上了實時第一,十分鐘后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各大榜單的名列之中。
南蓁彼時剛剛到家。
她同律師聊到現(xiàn)在。
陳朝清留給她的股份比陳厭多了百分之一。
就是這百分之一,決定了南蓁的話語權(quán)在所有人之上。
律師之前就有聽聞朝日似乎在籌備重組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發(fā)生了股權(quán)變動,那么重組就會暫停。但只有南蓁知道,不只是重組,陳厭是要直接瓦解朝日。
陳朝清這輩子最在意的東西就是他花了畢生心血得來的朝日,陳厭要毀了他最在意的東西。
這是他報復(fù)的方式。
律師告訴南蓁,現(xiàn)在只要她不點頭,就算陳厭是朝日的第二大股東,也不能一意孤行。
陳朝清到底還是了解這個唯一的兒子,他留下這招后手就是為了阻止陳厭。
那個寧愿在游靜云出事的房子里自生自滅的瘦弱少年,他最在乎什么,他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