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趙玉花從沒提起這事呢。
趙玉花嘴角上揚,眼尾壓出幾條皺紋。
“我那天吃完第一頓胡蘿卜,當晚明顯感到看夜路清楚,又懷疑是錯覺,直到昨夜和你爸在房里聊天,我無意間望向窗外,居然一清二楚,就明確了。小囡,你的藥真好使!”
“是醫(yī)書記載藥單好用?!?/p>
沈曉棠彎唇,繼而問了趙玉花幾個眼睛感受問題,最后得出她的夜盲癥是徹底根治。
沈大山披著灰色中山裝回屋,聽到娘倆眉開眼笑,臉上也染上笑意,:“有什么喜事瞞著我呀?”
趙玉花正歡喜,恨不得與人分享這個天大喜事,當即告知,還特意帶沈大山回房間,讓他拉上窗簾和關(guān)門,親自檢驗一番。
媳婦眼疾治好,沈大山徹底放下一樁心事,撓頭憨笑,吐露曾經(jīng)的憂慮。
“我那時常聽人老眼花,還想不透你還這么年輕,咋就眼花?還想著,等你以后真的徹底看不見,肯定難以接受,私下還做了拐杖和別的東西,方便你日后在家不會摔倒。”
看到沈大山深情注視趙玉花,沈曉棠看出這對夫婦非常相愛,觸動下,久違記起現(xiàn)代的父母。
她曾在爺爺壽宴偷聽到來賓的暗中議論,說她的父母是一對怨偶,本是各自有愛人,因為組長的承諾被捆綁結(jié)婚。
因此,兩人不愛且痛苦,她算是兩人做恨上交的成績。
聽起來荒唐,可世間免不了有情根深種卻難以圓滿的遺憾。
相比他們,她認為沈大山兩口子很幸運。
待沈大山兩口子上工,沈曉棠從空間挖了些胡蘿卜等蔬菜,出門探望秦婆。
每日問診結(jié)束,秦婆又給她塞糖果。
沈曉棠嘗過現(xiàn)代各種精巧的糖果零食,真的無法接受時下粗劣的味道。
她目光不經(jīng)意一掃,視線落在屋內(nèi)桌面小簸箕的白糖芝麻糕,明眸倏地瑩亮:“秦婆,我想吃它。”
秦婆見她目光灼灼,咧嘴笑著回屋端出來:“趁熱乎吃,吃不完包起來帶回家。”
沈曉棠笑嘻嘻捻起一塊金黃的圓餅,就近嗅到米糕誘人的噴香,迫不及待張嘴咬上一口。
只是百年流傳下來的尋常糕點,然而沒有經(jīng)過化工等的出手工研磨的芝麻餅,完美釋放芝麻醇香,入口的酥脆與白糖高溫轉(zhuǎn)化的焦甜相融,唇齒留香。
沈曉棠連吃兩個,因早飯嗦了一碗面,實在撐到無法進食。
秦婆見她摸著圓溜溜小肚子,像是看到疼愛的孩子胃口好,滿足瞇眼,臉上溝壑填滿笑意。
兩人聊著,多半是沈曉棠聽秦婆扯起村里各戶八卦,甚至連隔壁村的小道消息,她也知道不少。
秦婆微側(cè)頭,老眼明亮地拍記大腿,驀然興奮地抓起沈曉棠的手:“走,帶你看熱鬧去?!?/p>
沈曉棠一頭霧水,跟著邁開腳步。
等走出一段路,她才聽到婦人爭吵與痛哭聲。
院子里,洪梅兩手死抱住小糧袋,哪怕被人粗魯拖拽出兩米,半個身子在黃泥遍布的地上打滾,依舊不松手,嘴里還潑辣謾罵。
“咱兩家早就分開,你媽沒臉來,使喚你個臭崽來以下犯上欺負長輩,你們母子仨一定會遭雷劈,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