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山兩口子越說越興奮,像日常閑聊瑣碎,話題扯到白日聽來的事,或商量家中破舊物件的處置與購置。
趙玉花謹記家中突然充裕的票據(jù),全是沈曉棠辛苦攢下,因此要用到錢財?shù)拇笮∈拢紗栆痪溟|女。
沈曉棠心不在焉,滿腦子思索顧明川外出一事。
對于錢票的事,她不甚在意,次次頷首回應(yīng)。
其實,趙玉花事事有規(guī)劃,不會占用閨女的錢票來當家用,只是她手里攢著閨女的家當,做什么支會與商量,總該是好事。
沈曉棠也清楚,趙玉花拎得清,懂持家,否則她不會把所有錢都上交。
夜幕漸漆黑,淅瀝梅雨持續(xù)不斷,月亮已躲在云層里面。
沈曉棠躺在單人床上,嗅著黃泥土屋獨有的沉悶氣味,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他不會提前跑了吧?
還是他在縣里埋下人手,為日后反殺做準備?
他的話雖不多,但為人有擔責(zé),必定會通知她,不會一聲不吭就悄悄離開!
腦中思緒雜亂,理不出分成幾截的屋頭線索,沈曉棠索性進入空間料理藥田。
果然來對了!
瞧著長勢喜人的藥植與胡蘿卜,沈曉棠擼起衣袖和褲腿,埋頭挖掘,沉浸在大豐收的喜悅當中。
直到下半夜,她把藥材分類堆放在木屋空地,就近在井口打水沖澡換衣。
離開空間前,她掏了抔靈土,打算和村里土壤交雜增肥,灑在院子栽種一些常吃的蔬果配菜。
一頓勞力輸出,舒展筋骨,沈曉棠碰到枕頭立刻睡眠安然。
遠處重巒疊嶂,一線金光閃爍冉冉升起,天已亮。
村口大喇播放蹈厲奮發(fā),歌詞質(zhì)樸深刻的紅歌,趙玉花心情愉悅跟著哼唱,帶著北地尾音的小調(diào),頗含韻味。
看到母親鮮少流露的情趣,沈曉棠兩手端著臉盆,經(jīng)過時燦笑:“媽,你昨晚睡夢看到哥娶媳婦啦?”
這兩日,趙玉花常在家里提起沈燦平到適婚年齡,村里哪戶同齡兒子已有娃,諸如此類的犯愁話題。
趙玉花手中筷子靈活甩下寬面,另一手緩緩倒入雞蛋液,小有傲嬌抬起下巴。
“縣里工廠多,廠里女孩多,你哥以后接單給人縫制衣服,免不了接觸到女孩,指不定過年就帶一個回家嘍。不過我今兒高興不為他,是我的眼睛……”
她放下鍋蓋,樂得合不攏嘴,兩手各指自己雙眼,激動難掩。
“小囡,我在夜里看得清了!”
聞言,沈曉棠同樣欣喜,湊上前讓趙玉花坐下。
她則仔細清洗雙手翻起她的眼皮,發(fā)現(xiàn)趙玉花以前渾濁帶霧的角結(jié)模清透富有光澤,眼白的黑點與凸顯的紅血絲也消失。
看癥狀,眼睛已恢復(fù)到正常了。
這比沈曉棠預(yù)計的一個療程還要短一半,藥效突強。
沈曉棠心頭高興,問她:“媽,你啥時察覺到?”
昨天,趙玉花從沒提起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