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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顧硯修的人都知道,他生氣的時候,通常都是這么笑的。
但陸野不了解,他只是覺得,顧硯修笑起來很耀眼,比他前段時間皺著眉的樣子好看。
德育老師很快就來了。
監(jiān)控里的記錄很清楚,校規(guī)也有明文規(guī)定。不到十分鐘,除了陸野之外,幾個人就各自喜提一條警告處分,檢查800字,并賠償教室的清理費。
“今天多虧了顧同學,不然這里不知道要亂成什么樣子?!钡抡Z老師沖顧硯修笑得和顏悅色。
顧硯修也禮貌笑了笑,說:“還麻煩老師,大中午過來一趟。”
老師連連說著不麻煩,帶著諾爾幾人回德育處簽字寫檢查去了。
烏泱泱的一群人離開,美術教室里就只剩下了顧硯修和陸野兩人。
顧硯修回頭,就看見陸野還站在那兒。
凌亂的劉海遮過眉眼,肩膀凸起的骨頭在校服襯衣下很明顯。又高又瘦的,也沒有表情,在這樣陽光明媚的教室里,也顯得陰沉。
仍然連一個眼神的欠奉,像是把他當空氣。
顧硯修才知道,原來陸野這么排斥自己。
他們之間沒什么過節(jié)吧?
顧硯修不太理解,但對外人一直保持著一種疏離的尊重。
畢竟別人對他的態(tài)度與他無關。
包括陸野,在家里他們相安無事,學校這么大,之后也很難碰巧遇見。
目光掃過他恢復得差不多,只剩一點淡淡淤青的嘴角,顧硯修平淡地說:“以后再有困難,可以直說?!?/p>
他這話完全出于人道主義,至于陸野會不會說,那就是他的自由。
意料之內(nèi),陸野仍然沒說話。
他只是抬起眼,冷冷朝著顧硯修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就抬手拿過搭在旁邊的外套,自顧自翻找起來。
這是……找通訊器還是要抽煙?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再明白不過的逐客令。
顧硯修不再說話,后退一步,轉身去了琴房。
清脆的腳步聲在教室外漸行漸遠,教室里,陸野翻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向空蕩蕩的門口,外套口袋里的手,拿著剛從里面找出一包紙巾。
人走了。
那包紙巾質感粗糙,似乎并不適合在這里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