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6章（第2頁）

一瞬間，淚如雨下。

身側(cè)變換的呼吸，喚回了小鳥游千秋的思緒，她沒有轉(zhuǎn)頭，而是選擇伸出手，將渡邊綾子的頭輕輕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半晌后，她感覺到肩膀處有微微的濡shi。

小鳥游千秋拍了拍渡邊綾子顫抖的肩膀，像往常一樣，抬頭望向天空，那里無邊無際，仿佛沒有盡頭。

有人說，親人的離世是一場綿延的細(xì)雨，并不猛烈，影響卻足夠漫長。

直到某一刻才會突然發(fā)現(xiàn)，是真的永遠(yuǎn)失去了這個人。

所有的歡笑、悲傷、憤怒、哀怨，都隨著這個人的消失一起，被埋葬進(jìn)塵土中，化作淡淡的愁思。

人們稱之為思念。

一想到這漫長的余生，再也無法與你相見，便難免哽咽。

“綾子，雨停了。

”---天空下的東京灣一如往常。

飛鳥掠過水面，留下小小的倒影。

不管岸邊誰來了，誰走了，它就在那兒，沉默地見證著一切。

夏油杰站護(hù)欄邊，一如幾天前的黑川朔也，抬著頭，凝視著午后的東京灣。

“原來你在這兒。

”身旁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夏油杰的嘴角不自覺地掛上一抹笑意，微微偏頭，看向已經(jīng)在他身邊站定的小鳥游千秋。

小鳥游千秋將胳膊隨意地搭在護(hù)欄上，眺望著海平面與天際線的交匯處，不由得感嘆：“我開始有點(diǎn)明白，為什么黑川朔也最后會選在這兒……”她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但其中的含義兩人都心知肚明：在這個地方，迎接他的終局。

夏油杰的余光被一只飛鳥吸引，那只鳥兒扇動著翅膀，自由地飛向天空。

他微微低下頭，語氣十分復(fù)雜：“是啊。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一種靜謐的氛圍在兩人間慢慢縈繞。

“果然，還是把他們?nèi)珰⒘俗钍∈隆?/p>

”“……什么？”在意識到聽到了什么時，夏油杰第一反應(yīng)是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瞪大眼睛，錯愕地看著小鳥游千秋，她的表情平靜，好像再說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話：“前輩，你剛剛說話了嗎，我好像有點(diǎn)幻聽。

”“你沒聽錯，”小鳥游千秋轉(zhuǎn)過頭，直直對上夏油杰的眼睛，淺綠的眼眸沒有絲毫躲閃，讓人確切地感受到，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rèn)真的。

“咒術(shù)師為了保護(hù)普通人，將自己的性命系在絲線上，與咒靈拼死戰(zhàn)斗，而換來的結(jié)果卻是，不僅要面對普通人的偏見甚至是歧視、霸凌，還要時刻警惕來自于同類的背刺。

“所以無論是咒術(shù)師，還是普通人，把他們?nèi)珰⒘税伞?/p>

”夏油杰瞳孔劇烈顫動，一時竟然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被小鳥游千秋這驚世駭俗的言論所震撼，還是因為心中隱隱約約的念頭被人一語道出，甚至更加極端且瘋狂而駭然。

小鳥游千秋緊緊盯著夏油杰的眼睛，像是想透過這個連通著心靈的窗口，直接審視他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