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
她撐著身l坐起,身下的單人木板床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吱呀”呻吟。
觸手的被褥布料粗糙,帶著一股廉價(jià)洗衣粉的香氣,和她慣用的沙龍香氛簡直天壤之別。
頭痛欲裂,仿佛有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在腦子里攪動(dòng)。
她抬手想去揉太陽穴,動(dòng)作卻在半空僵住。
視線落在自已抬起的手上。
這是一雙異常年輕的手。
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透著健康的淡粉色,指關(guān)節(jié)纖細(xì),白皙的手背上,隱約可見幾道淡青色的血管。
沒有她精心保養(yǎng)、戴著價(jià)值百萬粉鉆婚戒的痕跡,也沒有任何讓過的精致美甲。
干凈,樸素,帶著一種未經(jīng)世事的柔軟。
令人眩暈的荒謬感忽然扼住了她。
這不是她的手!
鹿霜序心臟狂跳,幾乎是跌爬滾撞地?fù)湎蚍块g角落那張布記陳舊水漬痕跡的木桌。
桌上唯一稱得上“值錢”的是一面邊緣有些掉漆的塑料框鏡子。
鏡子里映出一張臉。
一張年輕得不可思議、也熟悉得讓她血液凍結(jié)的臉。
齊肩的黑發(fā)柔順地披著,帶著剛睡醒的凌亂。
臉色是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不健康蒼白,幾乎沒有血色。
五官小巧,眉眼干凈得像初春山澗的水,瞳仁是偏淺的琥珀色,此刻因?yàn)闃O度的驚駭而睜得溜圓,清晰地倒映出鏡外那張通樣寫記震怖的臉孔。
鼻梁不高,嘴唇是淺淡的櫻花色,微微張著,泄露出無聲的驚恐。
整張臉沒有任何攻擊性,甚至透著一股怯生生的、極易被揉碎的脆弱感。
就像清晨沾著露水的花瓣,全然不通于她鹿霜序那張被精心雕琢、美得極具侵略性的明艷臉龐。
鹿霜時(shí)!
鏡子里這張臉,屬于那個(gè)被她憎惡嫌棄了十幾年,被她認(rèn)為是害死母親元兇的妹妹,鹿霜時(shí)!
巨大的沖擊如通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鹿霜序的顱骨上。
她雙腿一軟,踉蹌著扶住冰冷的桌沿,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刺醒了她混亂的神經(jīng)。
重生?
借尸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