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有一輛囚車,車上擠擠挨挨的關(guān)著十?dāng)?shù)人,面色慘淡,衣沾血跡。
崔清棠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
“副使!”金淖上前迎為首之人。
崔清棠收回視線,副使?能在這被稱為副使的,是梁千胥?西南節(jié)度副使梁千胥,是梁鴻的義子,聽聞他為人果斷,武功極好,立下很多戰(zhàn)功,深受梁鴻信任,年紀(jì)輕輕便讓他坐上了副使之位。
也有人說他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今日見他如此折磨這些犯人,可見傳聞確實(shí)不虛。
崔清棠將他想象成兇神惡煞之輩,但他的長相倒并沒有那般嚇人,甚至可稱得上是俊朗不凡。
梁千胥下馬,與站在大門的崔清棠正對上眼,金淖在一旁稟報,“這女子自稱梁文光之女,前來尋父。
”崔清棠聽到他低聲回了個“哦”。
梁千胥腳步未停,鎧甲碰撞發(fā)出“鋃鐺”響聲,他從崔清棠身邊走過,一道有些溫柔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那便一道祭了吧!”什么?崔清棠被金淖抓住后肩衣服,半拖半提著進(jìn)入了府內(nèi)。
“放開我!你們要干什么?放開!”“砰!”崔清棠被推到在地,膝蓋發(fā)出聲響,痛的她下意識閉上雙眼。
“嗚嗚!”“大人!嗚嗚!”耳邊傳來幾道的哭泣聲,她輕揉膝蓋的手一頓,緩慢抬起頭。
漆黑的棺木就擺在正中央,那一瞬,崔清棠感覺世界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她只看得見黑色,漫無邊際的黑把她包圍起來。
棺木往前,牌位上刻著“西南節(jié)度使梁鴻”幾字。
她好像在無邊的黑暗中不停的往下墜,時隔多年再次聽見了娘親的聲音,“小棠這般可愛,你爹爹見了你不知該有多歡喜!”“啊!”突然一道紅色闖了進(jìn)來,崔清棠呆呆地看著那抹紅色,直到另一抹紅色再次闖進(jìn)來,她才似有所感,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視覺恢復(fù)。
靈堂的地上,墻上的白布都被鮮血染紅了。
“繞了我!求大人饒命!”早前崔清棠在府門外看見的那個被馬踩斷腿的男子,正努力向前挪動,折斷的腿往外翻,梁千胥輕輕踢了踢,男子發(fā)出劇烈的痛呼聲。
下一瞬聲音戛然而止,梁千胥將刀從他心口處拔出,繼續(xù)下一個。
靈堂內(nèi)不斷響起求饒聲、慘叫聲、痛哭聲,崔清棠卻在這叫喊聲中心緒逐漸平穩(wěn)下來。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然后可以制厲害,可以待敵!1崔清棠看著鮮血匯聚成水洼,沾滿鮮血的軍靴一步步靠近。
梁千胥眼神冷漠,“你說,你是我義父之女?”之前溫柔的聲音現(xiàn)在聽起來卻令人如墜冰窖。
崔清棠答:“是。
”梁千胥笑了,“你有證據(jù)嗎?”“我有我娘親筆信,他看了便知。
”“呵!可惜現(xiàn)在看不了了,還是說……”刀尖似乎更近了,濃重的血腥味熏得她頭疼,但崔清棠沒有動搖,雙眼直視,不躲不避。
“……你是故意選在這個時間?”“我到府門前都不知道此事。
”“是嗎?”梁千胥轉(zhuǎn)頭看向棺木,“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