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王齊全疾步上前,“大人別聽這女的胡言。聽雨樓原本就是煙柳之地,這些女的做的就是酒色生意,算哪門子良家女?我看是既當(dāng)婊子又立牌坊!”
蘭努爾氣極,瞪著王齊全回罵道:“我樓中姐妹有幾人是心甘情愿入的樓?輪起來,還不是你那姓侯的表哥做的孽?他強買強賣,你逼良為娼,算起來你們都是一樣的豬狗不如!”
王齊全出身世家望族,又有個位高權(quán)重的舅舅,何曾這樣被人罵過。他抬腿一腳踹到蘭努爾肩上,“臭婊子給你臉了,爺要弄死你,有的是辦法!”
紀(jì)寧眸風(fēng)一凜,“王城尉好氣派,你要當(dāng)著本官的面弄死誰?”
王齊全自覺失言,“大人息怒,卑職氣昏了頭,一時口快。”
說著,不輕不重扇了自己兩耳光。
紀(jì)寧吩咐阿醉將蘭努爾攙去旁側(cè),隨后才慢慢審問起幾人。
“不論這樓從前做的是什么營生,如今既掛了酒樓的牌,那便和從前無關(guān)。爾等私用職權(quán),損壞民物,又傷及無辜,實在放肆。”
他平靜而寡淡的語氣,比動怒發(fā)火還要更顯壓迫。他道:“你們損壞了多少物件,兩日內(nèi)都給我一一賠上,如若不然,本官決不輕饒?!?/p>
前不久還囂張跋扈的幾人,如今一聲不吭。王齊全雖不忿,可礙于紀(jì)寧威壓,只能裝作悶頭葫蘆咽下這口氣。
本以為事情就此了結(jié),不過是賠幾個錢的事,誰知紀(jì)寧突地站起身。
“錢的事了了?!彼叩酵觚R全面前,“動手打人的賬,得另算?!?/p>
言罷,他一腳踹向王齊全,只聽“哐啷”一聲,王齊全飛出三米遠,砸在臺階上半晌起不來。
紀(jì)寧穩(wěn)了穩(wěn)氣息,看向旁側(cè)幾人,“你們傷了多少人,現(xiàn)在就給我雙倍受回去。阿醉!”
一聲令下,阿醉的拳頭便依次落到了幾人身上。
一時間,樓內(nèi)慘叫連天。樓中有多少姑娘挨了打,王齊全等人就挨了阿醉多少揍,不管幾人是哭爹還是喊娘,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等打夠了數(shù),幾人已是鼻青臉腫。
王齊全坐在地上捂著一側(cè)臉怒而捶地,“紀(jì)。右相!你,你我同為朝廷官員,無圣上旨意,你居然敢動手打我?!我要告御狀!我要稟告圣上!!”
紀(jì)寧連余光都不愿多給,悠悠道:“請便。”
聞言,王齊全更是火冒三丈,怒踹了幾下地,帶著人落荒而逃。
一行人遠去,樓里恢復(fù)平靜。
蘭努爾護著被踹疼的肩膀上前道謝,“謝大人出手相助?!?/p>
紀(jì)寧無言,點一點頭算是接下了這份謝意。
他方才動了氣,如今平復(fù)下來頓覺xiong悶氣短。他不想多留,便示意阿醉速速回府。
剛要走,身后蘭努爾叫住他,“大人?!?/p>
只看她憂心忡忡,“大人此次幫了民女,民女感激不盡。但剛才聽他們說要告御狀,民女擔(dān)心……”
“無礙。”知她要說什么,紀(jì)寧打斷道:“圣上不會黑白不分,你不必憂心?!?/p>
蘭努爾半信半疑,還想說些什么,又看紀(jì)寧面色實在不佳,遂閉了嘴,送人離開酒樓。
隔日,王齊全告狀的奏折就送到了帝王的書房,蕭元君龍顏大怒,連早朝都未上,便將幾人傳召了過去。
萬歲殿內(nèi),王齊全跪在殿中央,臉上的傷經(jīng)過一夜的發(fā)酵,變得更加駭人奪目。
蕭元君只乜了一眼,十分厭煩地挪開了視線。他看向遲遲沒有動靜的門口,不悅道:“紀(jì)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