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的名字,在一夜之間,成了傳奇,被每一個北涼軍民掛在嘴邊。
帥府之內(nèi),慶功的酒宴再度擺開。
氣氛卻比上次剿滅東胡時還要熱烈百倍。
虎賁營的驕兵悍將和北涼本地的守軍,此刻再沒了半點隔閡,一個個勾肩搭背,滿臉通紅,唾沫橫飛地吹噓著白天的勇猛。
“老張,看見沒?老子今天一刀下去,一顆西域蠻子的腦袋就滾地上了!”
“切,一個算個屁!老子一槍,透心涼,倆蠻子疊著串在槍桿上,拔都費勁!”
“都他娘的別吹了!還是咱們元帥牛逼!你們是沒瞧見元帥那一劍!就一眨眼的功夫,巴圖那老小子的腦袋就飛了,脖腔子里的血噴得三尺高!”
“長公主殿下也猛??!那一桿長槍舞起來,真跟天仙似的,在敵軍里殺了個七進七出!”
秦紅纓聽著這些粗俗又滾燙的贊美,臉頰發(fā)燙,心里卻跟喝了蜜一樣。
她忍不住偷偷瞥向身旁的陸沉。
那家伙正端著酒碗,跟幾個北涼的老將軍劃拳拼酒,臉上掛著一抹淡然的笑意,白天的血腥戰(zhàn)場,似乎沒在他心上留下任何痕跡。
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怕不是鐵鑄的。
陸沉仿佛后腦勺長了眼睛,突然轉(zhuǎn)過頭來,沖她舉了舉酒碗,還擠了下眼睛。
秦紅纓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東西燙了一下,慌忙移開視線,假裝專心聽著旁邊將領(lǐng)匯報戰(zhàn)損數(shù)字。
酒過三巡,陸沉端著酒碗,站了起來。
原本喧囂震天的大廳,剎那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他身上,滾燙,崇拜。
“弟兄們,這一仗,打得漂亮!”
“我們把西域商盟那幫雜碎的先鋒軍,打殘了,打廢了!讓他們知道了,我大雍的軍威!”
“但是!”他話鋒一轉(zhuǎn),聲音陡然變得凌厲。
“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