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粟卻愣了下,眨巴著眼看他,一副訝然與他也要旁聽他們談話的模樣。
齊司延明顯對他這個反應(yīng)不太滿意,墨眸瞇了瞇,張唇問道:“怎么?我不能聽?”
江元音嗔了他一眼,無聲道:你同個小孩計較什么?
阿粟心細(xì)敏感,這話她若直言,保不定他會覺得自己做錯什么,惹得齊司延生氣了。
可她同樣了解齊司延的性格,他看著這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若她不肯他旁聽,一定會打翻他的醋壇子。
屆時又得哄上好半天。
于是她轉(zhuǎn)頭沖阿粟溫聲道:“我不會有任何事瞞著侯爺,侯爺也不會隨意干涉身邊人的事,你有什么話,不必顧慮侯爺在場,盡管暢所欲言。”
果然,齊司延一聽這話,眉目便舒展了。
他最在意的,總歸是江元音的態(tài)度。
阿粟點點頭,眉眼低垂,期盼地問:“夫人,待大祭司給我引出了體內(nèi)的蠱,我還能去找你嗎?”
他半夜一醒,藍(lán)薩萊便來看他了。
問了他一些奇怪的問題,最后問他想不想學(xué)控蠱,若是想學(xué)的話,必須承諾,一輩子待在苗疆。
他幾乎沒有猶豫地?fù)u了頭。
他想回嵐州枕瀧,準(zhǔn)確地說,他想跟在江元音左右。
是她讓他吃飽不再挨餓,讓他有了家的感覺。
江元音一聽這個問題,她自己想問的那些話,便有了答案。
藍(lán)薩萊已經(jīng)同他說了引蠱的事,且他不愿意留在苗疆。
他既不愿留在這,自然也不會想知道自己和苗疆會有甚淵源吧。
江元音點頭道:“當(dāng)然,你若還是想跟著我,就仍按我先前說的辦,我讓沉月或是青鳶在這陪你,等大祭司給你引了蠱,你身體無恙了,便和她一道來尋我?!?/p>
阿粟眸光驟亮,耷拉的眉眼又飛揚起來。
他若是生有尾巴,此刻一定在快速搖擺。
他重重點頭,雀躍道:“大祭司說,再籌備個十天半月就能幫我引蠱了,到時候我便能來找夫人了!”
江元音莞爾:“好。”
阿粟自醒后一直沉浸在被拋棄的恐慌里,才會蹲守在她屋門外。
此刻心里的陰霾一掃而空,他一雙眼亮晶晶的,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八個小藥瓶,獻(xiàn)寶似的遞給江元音:“吶,夫人,送給你。”
江元音挑眉:“這是?”
“是夜七先生獨門秘制的毒藥與對應(yīng)的解藥!”
“……你打哪來的?”江元音沉臉,猜測問道:“你給他試毒了?”
她沒忘記夜七先前說阿粟是試毒圣體,以獨門秘制毒藥為誘餌,想讓她將阿粟賣給他試毒。
她當(dāng)時以阿粟不是藥罐子,是活生生的人為由拒絕了。
而以她對夜七的了解,他不可能會無償將自己所制的毒藥贈與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