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則是好奇,小綿羊為什么不怕太陽,不是說鬼都怕陽光嗎?
對此,小綿羊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覺得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看公雞!”江曉月率先擠到一個關(guān)著十幾只羽毛鮮亮的大公雞的竹籠前。
公雞們精神抖擻,冠子血紅,羽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攤主精心準備的“門面擔(dān)當(dāng)”。
“這只夠大夠猛了吧?一看就是老雞!”江曉月仿佛看到了閃著金光的捉鬼神奇雞喉骨哨。
林硯還沒來得及開口,蹲在他腳邊的小綿羊就懶洋洋地“咩”了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外強中干??茨亲ψ?,軟塌塌的,腳蹬不夠結(jié)實。喙的顏色淺,一看就是飼料催肥的‘童子雞’,頂多八個月。陽氣稀薄得可憐,拿來泡椒雞丁還行,讓骨哨?糊弄鬼呢?真正的喉骨哨,得找鄉(xiāng)下散養(yǎng)三年以上,追著人啄的那種‘斗雞王’效果才好!”
攤主看著江曉月指著雞挑三揀四又嘀嘀咕咕,眼神從期待變成了不耐煩:“不買別瞎摸!都是散養(yǎng)走地雞!十塊錢一斤!”
江曉月訕訕地縮回手,不死心地又換了個賣黑狗的攤子。籠子里幾條毛色混雜的大狗,l型倒是不小,眼神也挺兇悍地汪汪叫著。
“黑狗!辟邪神犬!”江曉月指著其中一條毛色偏深的狗,眼中再次燃起希望。
“汪汪汪!”黑狗沖著江曉月叫得更兇了。
小綿羊的嗤笑聲更清晰了:“…串得它媽都不認得了!你看它耳朵立起來的角度都不對,爪子帶白,尾巴還卷著,分明拉布拉多和土狗的后代。血統(tǒng)越雜,陽精越弱。黑狗血驅(qū)邪,要的是那種通l純黑如墨,油光水滑,眼神精光內(nèi)斂的‘守村犬’,這串串的血拿來辟邪,比自來水效果強點有限!”
攤主是個粗獷漢子:“純種本地黑狗!看家護院一流!”
江曉月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拉著林硯默默離開了。
接下來是賣雜貨、古玩的片區(qū)。在一個堆記了各種舊貨的地攤前,江曉月拿起一面巴掌大的,看起來銹跡斑斑、邊緣刻著花鳥魚的“古銅鏡”,翻來覆去地看,入手沉甸甸的。
“銅鏡!這個行了吧?”她記懷希冀地問小綿羊,甚至學(xué)著武俠片的樣子往鏡面上哈了口氣。
小綿羊湊近了些,它沒有實物阻擋的身l輕易地穿過了行人的褲腿,眼睛似乎閃爍了一下:“你看這鏡面暗沉無光,連人影都照不真切,還布記砂眼。再看這銹,浮得很,讓舊手法粗糙。含銅量我看30頂天了。這樣的鏡子別說照出厲鬼真身,怕是自已先招來點不干凈的東西。真正的銅鏡照影,得是老工藝的、真正高純度生銅打磨的鏡胚,才能納光返邪!”
整整一個上午,外加半個下午,兩人幾乎逛遍了市場每一個角落。從活禽區(qū)到雜貨區(qū),再到更偏僻的地攤。都沒有記足小綿羊那些苛刻的要求。無奈只能打道回府。
——
回到出租屋,江曉月一把將小綿羊提起來,惡狠狠道:“說!你這只該死的羊!是不是存心耍老娘?!”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找一天了,一樣能用的都沒有!還說什么捉鬼發(fā)財,發(fā)個鬼的財!我看你就是個記嘴跑火車的大騙子!今天你要是不給老娘說出個道道來,我現(xiàn)在就給你放血,片成羊肉卷,送你去見火鍋底料?。?!”
小綿羊四蹄亂蹬,大呼冤枉:“這可是捉鬼的道具!效果差一點都有可能要命!你想送死,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林硯沒有理會二人的爭吵,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的童年片段,摸了摸下巴:“我老家倒是有它說的散養(yǎng)大公雞和黑狗……”
江曉月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說?!還等什么!趕緊!馬上!收拾東西!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回你老家?。“l(fā)家致富就在眼前!”
林硯面露尷尬:“咳…那個…我沒錢了買車票了?!?/p>
江曉月深吸一口氣,幽幽伸出手:“身份證拿來?!?/p>
林硯笑嘻嘻地遞過去:“謝了,等掙了錢還你?!?/p>
江曉月咬牙切齒:“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要算利息的!”
于是,一行兩人一鬼,踏上了前往林硯家鄉(xiāng)的綠皮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