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出租屋的破窗戶照進來,林硯正皺著眉頭,揮舞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錘子,叮叮當當?shù)赝T框上釘著幾塊歪七扭八、邊緣還帶著毛刺的木板。
門板昨晚被化身“人形攻城錘”的江曉月硬生生撞垮了,現(xiàn)在勉強拼湊回去,也只能算是個象征性的屏障,上面補丁疊著補丁,縫隙比手指還寬,風一吹,灰塵就簌簌地往里灌。
剛把最后一顆釘子敲進去,門板剛固定上,身后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林硯!林硯!”江曉月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
林硯頭也不抬:“干嘛?大清早的,叫魂呢?”
江曉月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日之計在于晨,趕緊準備捉鬼道具,最好今天就開張?!?/p>
林硯兩手一攤:“先說好,我可沒錢?!?/p>
江曉月嘴角抽了抽,肉痛地咬牙:“行!我先墊付,等掙了錢,你得給我報銷!”
“還得算利息!”
林硯眼珠一轉(zhuǎn),摸了摸肚子:“我還沒吃早餐……”
江曉月瞪大眼睛,恨恨道:“吃~~~就知道吃!怎么不胖死你!”
林硯聳聳肩:“餓著肚子怎么干活?”
江曉月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行!走!吃早餐!”
林硯趕緊拍拍身上的木屑,把小綿羊裝進雙肩背包里放在胸前,倒不是怕被偷,而是一想到昨晚鬼婆婆趴在江曉月背后的畫面,心里難免有些膈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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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鬼沒走多遠就到了一個街邊早點攤。簡陋的塑料桌椅油膩膩的,老板系著通樣油亮的圍裙正忙碌著。蒸籠冒著滾滾熱氣,油鍋里滋啦作響炸著面窩,空氣里彌漫著芝麻醬、熱干面的誘人香氣還有油脂被高溫催發(fā)出的濃郁焦香。
林硯剛張嘴:“老板,來碗熱干面,一碗蛋酒……”
話還沒說完,江曉月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吃什么熱干面!當老娘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她轉(zhuǎn)頭對老板喊道:“兩碗粥,再來兩個饅頭!對了,咸菜是免費的吧?”
那老板五十上下,臉被油煙熏得微黃,正撈著鍋里的面。他斜睨了江曉月一眼,又瞥了瞥她旁邊那個一臉苦相的年輕男人,鼻子里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等著!”
林硯看著面前清湯寡水的早餐,小聲嘀咕:“怎么不摳死你得了……”
江曉月耳朵尖,立刻瞪過來:“吃我的喝我的還敢這么多屁話?信不信等下錢都不給你墊了,讓你自已在這洗盤子抵債?!?/p>
林硯無奈,只能認慫,錢是男人膽,沒錢沒尊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他只能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又悶了一大口粥,任由那寡淡的味道和粗糙的口感在嘴里蔓延,然后再夾一筷子咸菜送進嘴里,試圖刺激一下麻木的味蕾。
小綿羊從背包里探出半個腦袋,聞著空氣里的食物香氣,看著林硯那副苦大仇深吃飯的樣子,羊臉上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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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兩人一羊直奔農(nóng)貿(mào)市場,江曉月起初還有點緊張,畢竟帶著一只“詭異”的羊逛市場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她一邊走,一邊刻意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yīng)。
結(jié)果驚奇地發(fā)現(xiàn),路人真的完全看不見小綿羊,哪怕它已經(jīng)半個身子都探出背包,趴在林硯肩膀上。
“哇!真的看不見誒!”江曉月興奮地扯了扯林硯的袖子。
林硯則是好奇,小綿羊為什么不怕太陽,不是說鬼都怕陽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