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扎著高馬尾,黑色勁裝的肩線繃得筆直,氨綸面料隨著邁步的動作繃緊又松開,勾勒出腰腹處流暢的肌肉線條。
褲腳收在腳踝,露出的小腿肚上,淡青色的血管隨著步伐輕輕搏動——那是常年踢擊訓(xùn)練刻下的印記。
當(dāng)她走到擂臺中央時,頭頂?shù)木酃鉄羟『脪哌^發(fā)梢,幾縷碎發(fā)沾著的汗珠突然迸出銀亮的光,像把撒在黑絲絨上的碎鉆。
“霞姐!”前排幾個染著藍發(fā)的年輕人突然站起來,塑料座椅被撞得吱呀作響。
有人把外套卷成喇叭喊著,有人舉著手機狂拍,鏡頭里的霞姐正抬手將馬尾辮拽得更緊,指尖劃過頸后時,露出一小塊因常年束發(fā)磨出的淺褐色印記。
口哨聲從觀眾席的縫隙里鉆出來,混著姑娘們羨慕的驚嘆:
“那腰也太絕了吧!”
“聽說她踢斷過岑家保鏢的肋骨呢!”
議論聲剛起,就被更響的歡呼吞沒,浪頭似的拍在擂臺擋板上,震得防護網(wǎng)的鐵絲嗡嗡發(fā)顫。
岑家那邊的通道口,袁盛起身的動作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他從折疊椅上站起的瞬間,旁邊兩個正在掰手腕的壯漢突然停了手。
他肩膀的寬度幾乎占滿了通道,黑色緊身衣被肌肉撐得發(fā)亮,后背的龍紋刺青隨著呼吸起伏,鱗片仿佛在暗光里緩緩蠕動。
走下臺階時,軍靴碾過地面的碎石子,發(fā)出“咯吱”的脆響,每一步都像踩在觀眾的神經(jīng)上。
當(dāng)兩人在擂臺中央站定,空氣突然凝成了冰。
霞姐的重心微微下沉,右腿膝蓋比左腿多彎了半寸——這是她起腿前的習(xí)慣性動作,就像獵豹撲食前總會先繃直后腿。
袁盛則將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自然垂在身側(cè),看似放松的姿態(tài)里,小臂的肌肉已經(jīng)硬如石板。
四目相對的剎那,看臺上的喧囂突然啞了半拍。
霞姐的瞳孔里映著袁盛緊繃的下頜線,對方脖頸處跳動的青筋像條蓄勢的蛇;
袁盛則盯著她攥緊的拳頭,指節(jié)泛白的力度幾乎要捏碎空氣。
兩道目光在半空相撞,帶著金屬摩擦的銳響,連聚光燈的光柱都像是被劈開了,在兩人之間投下一道歪斜的陰影。
“在比賽開始之前……”張耀輝的聲音突然插進這片死寂,他往前走了兩步,皮鞋踩在防滑墊上的聲音格外清晰,“需要提醒兩位,本場并非死斗?!?/p>
他的目光先掃過霞姐汗?jié)竦念~角,又落在袁盛纏膠布的指節(jié)上:“一方認輸,或失去戰(zhàn)斗能力,即宣告結(jié)束。點到即止,不可傷人性命,清楚嗎?”
最后三個字砸在擂臺上時,霞姐的睫毛顫了顫——她正計算著對方出拳的角度,腦子里的招式圖譜像齒輪般轉(zhuǎn)動;
袁盛則微微偏了偏頭,仿佛沒聽見這道提醒。
張耀輝看著兩人紋絲不動的身影,默默退后三步。
他知道,此刻這擂臺上,早已容不下第三個人的聲音。
防護網(wǎng)外,觀眾的呼吸聲像潮水般漲起來,漫過每個人的喉嚨,只等第一聲骨裂般的碰撞,就要沖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