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姐的心跳還是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
她望著窗外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連遠處居民樓的輪廓都看不清,只有雨絲偶爾劃過玻璃的細碎聲響。
停電后的寂靜像塊濕抹布,死死捂住了整座旅館,連呼吸都覺得憋悶。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忍不住追問,聲音里帶著點發(fā)顫的尾音,“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停電?還有那些電流……難道是因為你練了那什么乾坤功?”
“算是吧。”溫羽凡含糊地應(yīng)著,順手將她額前被冷汗粘住的碎發(fā)捋到耳后,“算是練成后附帶的‘特殊能力’,總之不是壞事,以后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p>
霞姐半信半疑地盯著他,總覺得他在瞞著什么。
可話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再問,桌上的手機突然“嗡”地一聲震了起來,緊接著,一道刺目的藍光猛地炸開。
那光線在黑暗里格外扎眼,像一柄突然亮起的刀,瞬間照亮了兩人的臉。
溫羽凡幾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拿,指尖剛碰到冰涼的手機殼,屏幕上跳出的照片就讓他渾身一僵。
照片里,金滿倉趴在泥濘里,側(cè)臉貼著冰冷的地面,左眼腫得只剩一條細縫,眼角還掛著未干的血痕。
最刺眼的是他的嘴,嘴角豁開一道口子,半顆斷齒孤零零地掛在唇上,混著血絲和泥水,看著就讓人頭皮發(fā)麻。
而一只穿著黑色皮靴的腳,正死死踩在他的后背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的脊梁骨踩斷。
底下的文字像毒蛇吐信般爬進眼里:「滴答,滴答!時間不等人」
“凡哥?”霞姐湊過來,看清照片的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指尖猛地攥住了溫羽凡的胳膊,“是老金……他們對他做了什么?”
溫羽凡的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手機殼在他掌心咯吱作響。
太陽穴突然傳來一陣嗡鳴,像有無數(shù)只蜜蜂在里面筑巢。
他死死盯著照片里那雙馬丁靴的紋路,突然聽見胸腔深處傳來聲沉悶的咆哮,像是有頭被囚禁的兇獸正在撞籠子。
視網(wǎng)膜邊緣滲出細密的幽藍紋路,順著眼角蔓延,像無數(shù)根帶電的蛛絲正在編織一張復(fù)仇的網(wǎng)。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剛突破內(nèi)勁時還溫馴的氣流,此刻在丹田處瘋狂翻涌,帶著點灼熱的戾氣,順著血管往四肢百骸竄。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p>
溫羽凡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怕驚醒什么,可每個字都裹著冰碴子,砸在空氣里能凍出裂紋。
他指尖緩緩撫過屏幕上金滿倉顫抖的指尖,那細微的動作像是根火柴,點燃了他眼底積壓的戾氣。
“每一個碰過他的人,”他一字一頓地說,喉結(jié)滾動時,下頜線繃得像把蓄勢待發(fā)的刀,“都要拿命來填?!?/p>
霞姐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覺得后背一涼。
她從未見過溫羽凡這樣的眼神。
那不是平日里溫和的光,也不是憤怒的火,是種更冷、更沉的東西。
像藏在深海里的漩渦,表面看著平靜,底下卻能撕碎一切。
又像蟄伏了千年的兇獸,終于在血腥味里睜開了眼,亮出了獠上牙。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被堵住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們走!是時候去會會岑夫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