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個字,重若千鈞。
即便是夫子門下最驚才絕艷的那位師兄。
當年鄉(xiāng)試解元也不過十三歲。
而陳川,此刻只想讓蕭伯謙把他放下來。
被一個大男人這么抱著轉(zhuǎn)圈,鼻子里全是那家伙身上浮夸的熏香,實在有些上頭。
“行了行了,快放我下來?!?/p>
蕭伯謙這才意猶未盡地把他放下。
雙手還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力道大得讓陳川齜了齜牙。
他剛想抱怨兩句,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小心翼翼地敲響了。
“咚、咚、咚?!?/p>
一個穿著縣衙吏服的小吏。
弓著身子,連頭都不敢抬,幾乎是挪了進來。
他雙手捧著一封燙金的紅帖,姿態(tài)謙卑到了塵埃里。
“蕭……蕭世子,陳……陳解元?!?/p>
那小吏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知府大人今夜在府衙設(shè)宴,遍邀本屆鄉(xiāng)試前十名的才俊,特命小的來送請?zhí)!?/p>
蕭伯謙瞥了一眼那請?zhí)旖枪雌鹨荒ㄍ嫖兜男Α?/p>
他伸手,用扇子將請?zhí)袅诉^來。
看都沒看,隨手就扔在了桌上。
“行,知道了。晚上我們自會過去?!?/p>
“是,是,小的不敢打擾,小的告退?!?/p>
小吏如蒙大赦,點頭哈腰地倒退著出了雅間。
蕭伯謙拿起桌上的請?zhí)谥讣廪D(zhuǎn)了轉(zhuǎn),嗤笑一聲。
“看來,昨天在青樓被我抽了一頓的那個蠢貨,已經(jīng)把他爹給搬出來了?!?/p>
他說的,正是岳星群。
陳川卻像是沒聽到,自顧自地走到桌邊,鋪開紙筆。
青穗立刻很有眼力見地過去,為他研墨。
她的動作很輕,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陳川的側(cè)臉。
亮晶晶的,像是藏了星星。
陳川提筆,蘸了蘸墨,筆走龍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