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提筆,蘸了蘸墨,筆走龍蛇。
“吾師周夫子親啟:學(xué)生陳川,幸不辱命,今科鄉(xiāng)試,得中解元。旬月之內(nèi),即當(dāng)返家,侍奉膝下……”
寥寥數(shù)語,寫完,他將信紙吹干。
折好,遞給身后的影子。
“用最快的鳥,送去江寧府?!?/p>
“是,少爺?!?/p>
影子接過信,鄭重地揣進(jìn)懷里,轉(zhuǎn)身便從窗戶一躍而出。
幾個(gè)起落就消失在了街角的屋檐下。
蕭伯謙看著這一幕,扇子在手心敲了敲。
“你倒是比我還急?!?/p>
他悠悠道:“這消息,怕是比你我的請?zhí)?,還要先一步擺在某些人的案頭上了?!?/p>
陳川端起那杯已經(jīng)涼透的茶,喝了一口。
“那又如何?”
蕭伯謙被他這平淡的反應(yīng)噎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對!那又如何!”
“九歲的解元,前無古人!你現(xiàn)在就是把這淮安府的天給捅個(gè)窟窿,那老家伙也得先笑呵呵地幫你補(bǔ)上!”
他話音一轉(zhuǎn),眼神變得促狹。
“走,陳大解元,我?guī)闳€(gè)地方,換身配得上你解元公身份的行頭?!?/p>
說著,他不由分說地拉起陳川就往樓下走。
青穗連忙跟上。
望江樓的掌柜正守在樓梯口。
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腰彎得像是一只煮熟的蝦。
“恭喜陳解元!賀喜陳解元!”
“陳解元今日在小樓的一切用度,全免!全免了!”
陳川還沒說話,蕭伯謙已經(jīng)從懷里摸出一張銀票。
直接甩在了掌柜的臉上。
“解元公的酒錢,用你免?”
那掌柜挨了一下,不僅不惱,反而像是得了天大的賞賜。
手忙腳亂地接住那張輕飄飄的銀票,笑得后槽牙都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