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豐厚嫁妝,是想讓她尋個(gè)安穩(wěn)依靠,不是讓你這畜生糟踐的!”
木青妍望著姜夫子手中那封放妻書,想起先夫生前待她種種,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對著縣令重重磕頭,“縣令大人,是我識人不清,錯(cuò)信了這豺狼,糟蹋了先夫的心血。”
“求縣令大人做主,允我和離?!?/p>
縣令眼神閃爍,卻依舊死鴨子嘴硬,“就算有這個(gè),也不能證明王木氏沒與上官燼一起合謀王書吏家產(chǎn)……”
“柴文瑞!”姜夫子直呼其名,“你這官是當(dāng)?shù)焦范亲永锶チ恕?/p>
“這王書吏什么家底?你隨便派人查一查便知曉,他與青妍成婚短短不過一年,便置下良田鋪面,這些銀子從何而來?”
姜夫子突然扭頭瞪著縣令,“你一年前到江都赴任,王書吏便是你到任后突然發(fā)家的吧?”
縣令本能點(diǎn)頭,而后對上姜夫子懷疑的眼神,趕忙擺手,“夫子,學(xué)生絕對沒有做有違師訓(xùn)之事!”
“這張單子上的東西都是青妍前夫給他的,這廝……”姜夫子手指王書吏,“這廝搶走的都得還回來!”
姜夫子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封陳情表來,“按律,妻告夫,就算情況屬實(shí),妻子也需兩年徒刑。”
“這是我江臨書院受過木青妍恩惠的所有學(xué)子寫的陳情表,你同案卷一起遞到刑部去,求陛下念其所受之苦,免了那兩年徒刑?!?/p>
“這……這……”縣令為難地看著那封陳情表,只覺燙手。
姜夫子見他這般,冷哼一聲,轉(zhuǎn)向圍觀百姓,問著,“諸位可還記得,冬日時(shí),王書吏曾拿著一疊銀票,在城西的賭場內(nèi)吹噓,說那長平書肆是他的產(chǎn)業(yè)。”
“當(dāng)時(shí)就有人問他,為何書肆?xí)蝗灰字鳎f,‘婦道人家管不好事,我替她掌著’!”
“記得!”人群里炸開了鍋,“他喝多了拍桌子喊,‘那賤人要是敢頂嘴,就把她賣到南邊的暗娼館,讓她日日夜夜伺候男人!”
王青妍猛地從地上站起,膝蓋磕在青磚上發(fā)出悶響,她渾然不覺,死死瞪著王書吏,聲音發(fā)顫,“王林,你竟還想將我賣入暗娼館?”
“長平書肆是我的產(chǎn)業(yè),從未與你辦過易戶手續(xù),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腳?”
“將書肆還我!”王夫人不顧一切地沖向王林,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他肉里,嘶啞著哭喊,“那是先夫的心血,我絕不容你糟蹋!”
王書吏如困獸一般躲閃,對著身側(cè)衙役喊著,“你們是死人嗎?沒瞧見嫌犯竟在公堂打人!”
衙役慌忙上前按住她,她被死死攥著胳膊,仍掙扎著朝王林吐口水,“你這畜生!不得好死!”
姜夫子扭頭,再度問著縣令,“此案,你欲如何辦?”
縣令額角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他這下子算是徹底瞧明白了,姜夫子是打定主意要替這木青妍出頭。
姜夫子手里定是握著王書吏勾結(jié)縣衙其他書吏做假賬的實(shí)證。要不是木青妍的案子,姜夫子壓根不會管這些烏糟事。
他要是再執(zhí)迷不悟,姜夫子必定會請人來徹查此事,屆時(shí),他想撇清關(guān)系都難!
他立馬拿起驚堂木,重重拍下,“王林,你可知罪!”
王林被驚堂木震得一哆嗦,卻還想負(fù)隅頑抗,梗著脖子喊著,“縣令大人,小人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