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被驚堂木震得一哆嗦,卻還想負隅頑抗,梗著脖子喊著,“縣令大人,小人冤枉!”
“是這賤人勾結(jié)外人害我!”
“這姜夫子道貌岸然,背地里定是與這賤人有私情!”
“放肆!”縣令再次拍響驚堂木,“姜夫子乃圣上恩師,怎容你污蔑!”
姜夫子冷笑一聲,從袖中甩出一疊紙,直接扔在縣令案桌上,“這些烏糟事,老夫本想讓你自查,不想捅出來的,奈何這廝實在是欺人太甚!”
“瞧瞧你為縣令期間,你手下的這些小吏都做了些什么!偽造假文牟利,更改賬冊,制造假賬,逼迫小販們每月交保護費……”
“柴文瑞!老夫當年就是這么教你們當官的?”
縣令握著驚堂木的手沁出冷汗,看了眼姜夫子,又掃過底下怒目而視的百姓,終于咬了咬牙,朗聲道,“王林!你強占家產(chǎn)、偽造文書、家暴虐妻、誣告良善、勾結(jié)同僚,罪證確鑿!”
“本官宣判……”他頓了頓,聲音因用力而發(fā)啞,“判你與木青妍和離,所有侵占產(chǎn)業(yè)盡數(shù)歸還,杖責八十,流放三千里;同謀書吏革職查辦,永不錄用!”
“木青妍雖有‘妻告夫’之舉,但念其受苦至深,且有江臨書院學子聯(lián)名陳情,本官會將此案特呈吏部,上奏天聽!等候陛下發(fā)落!”
林癱在地上,被衙役拽著胳膊往起拖時,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瘋狗,從袖口中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朝江小滿沖過去,“我殺了你這賤人!”
周圍一片嘩然,上官燼一把將江小滿攬入懷中,右腿如鋼鞭般掃出,“哐當”一聲,王林手中的匕首被踢得飛出去,釘在廊柱上顫個不停。
衙役們這才回過神來,快速沖過來,將王林壓了下去。
“大膽王林!公堂之上竟敢行兇!”縣令氣得拍響驚堂木,聲音都在抖,“罪加一等!再加一百杖!”
王林被拖下去時,還在含混地咒罵,可百姓的唾罵聲早蓋過了他的嘶吼。
江小滿埋在上官燼懷里,心臟還在砰砰跳,鼻尖蹭著他衣襟上淡淡的皂角香,忽然覺得眼眶發(fā)燙。
方才那一瞬間,她什么都沒想,只覺得被他護著的地方,暖得像揣了個炭爐。
“沒事了?!鄙瞎贍a松開她,指腹輕輕擦過她被嚇得發(fā)白的臉頰,“腿軟嗎?我扶你?!?/p>
江小滿搖搖頭。
劫后余生的木青妍望著縣令,又望向姜夫子,對著公堂重重磕了三個頭,額頭磕在青磚上發(fā)出悶響,“謝大人!謝姜夫子!謝諸位街坊!”
她起身,臉上淚痕未干,神色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她扭頭望著江小滿,揚起一抹舒心的笑容,“小滿,等我回梨花巷,定要吃你烤的魚!”
江小滿重重點頭,眼眶發(fā)熱,“青妍姐姐,我們等你回家!”
姜夫子看到這一幕,捋了捋胡子,對上官燼道,“你這媳婦,心熱眼亮,廚藝好,倒是塊璞玉,比起當年的你,討人歡喜多了。”
上官燼望著江小滿替木青妍擦拭眼淚的倩影,嘴角噙著笑,“先生謬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