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許家家主死了,你就回到家里,姐姐不會再把你送到別家了,你以后一直陪著姐姐好不好?」
身旁人又面無表情地笑了聲。
我趕緊捂著話筒:「姐,你是不是喝酒了?怎么凈說一些胡……」
手機突然被人奪走。
許湘蓉冷冷地盯著屏幕:「你想多了,他生是許家的人,死是許家的鬼?!?/p>
病房安靜下來了。
許湘蓉彎下腰,雙手撐在椅把上,掀起眼皮直視我:「你想回哪去?」
我竭力往后縮,她不動聲色地寸寸逼近:「蘇楊,我媽死了,你就是我的?!?/p>
「天經(jīng)地義。」
我沒有說話。
目光輕輕落在這張漂亮的臉上。
距離已經(jīng)很近,只要我稍稍靠前,就能碰到她的嘴唇。
她的親生母親還在一旁昏睡。
什么時候,或許在某個瞬間醒來,也未可知。
而她唯一的女兒,正在肆無忌憚地對待她的丈夫。
病床上的人忽然發(fā)出一聲呻吟。
我回過神來,去按護士鈴。
卻發(fā)現(xiàn)許梅芬又安靜下來,死氣沉沉,毫無聲息。
很快醫(yī)療團隊的人趕到,宣布許梅芬于凌晨一點十三分死亡。
據(jù)說她死得很痛苦,渾身細胞都被癌癥占據(jù),仿佛血液里有螞蟻啃噬。
記者,媒體,醫(yī)護人員,還有許家的旁支。
將病房圍得水泄不通。
我有些恍惚地走出病房,來到一個安靜的角落。
沒有人。
但偏偏有一只手將我拉進了樓梯間。
金屬門重重地關(guān)上。
「她死了?」
「嗯。」
許湘蓉不再說話,低頭用力地吻住我。
我已經(jīng)記不清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時候了。
好像還是在那張只能容納一個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