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還有話沒說,對面剛才的魔法幾乎可以判定是擁有稱號的王牌魔導士。
對于阻止對方的可能,可能會以航空魔導士們損失一半為代價。
布蕾王女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憤怒與無力感,目光掃過窗外不斷亮起的baozha閃光。
“那就立刻派人聯絡游擊士協會!就算他們不能直接介入國家戰(zhàn)爭……但如此大規(guī)模的恐怖襲擊,如此多的平民陷于火海……他們不會坐視不理。”
“告訴他們,克洛斯貝爾正在遭到滅絕式的屠戮!請求援助!立刻!”她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國王畫像面前,顯得是那么渺小。
命令下達,衛(wèi)隊長領命而去。
偌大的國王執(zhí)務室內只剩下她與部分侍女,方才強撐的鎮(zhèn)定如潮水般褪去。
她走到窗邊,小手緊緊攥住冰冷的窗框,倒映在玻璃上的,不再是威嚴的王女,只是一張因恐懼而毫無血色的、屬于十二歲女孩的臉。
遠離王宮和核心工業(yè)區(qū),處于城市邊角的棉紡廠,也同樣感受到了“神罰”的恐怖。
第一輪劇烈的baozha沖擊波襲來時,喬林只覺得地面猛地將他掀翻在地,雙耳嗡嗡作響,短暫地失去了聽覺。
他驚恐地看著遠方沖天而起的刺目火光,感受著腳下地面持續(xù)不斷的震顫,口干舌燥,心臟在xiong腔里擂鼓般狂跳,幾乎要掙脫束縛。
“是……是兵工廠那邊……”身邊同樣狼狽不堪的老巴里,臉上的醉意早已被嚇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慘白如紙和滿眼茫然。
他抓著旁邊一根露在外面的水管,從頭上直接淋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喬林艱難地爬起身,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他望向自己每日勞作的那座龐然大物——棉紡廠的巨大廠房。
此刻,那持續(xù)不休的轟鳴噪音、彌漫嗆喉的棉絮粉塵,在此刻末日般的景象對比下,竟生出一種詭異的“安全感”。
至少……那吞噬健康的工廠不是優(yōu)先打擊目標,至少……他還活著。
這殘酷的現實讓他胃里泛起一陣苦澀——他曾以為,工廠里那能將肺染黑的棉絮就是地獄。
但直到今夜,他才明白,和瞬間將人化為焦炭的烈焰相比,那慢性死亡的折磨,至少還留給了他憎恨的余地。
在最初幾輪令人絕望的baozha后,城市仿佛陷入了一種麻木的喘息。
沒有新的巨大光團升起,至少在他們這個區(qū)域沒有。
一些人懷著劫后余生的僥幸和對現實的無奈,開始離開如同“白鴿”酒館這樣的避風港,或者像行尸走肉般往家中挪動。
對他們這些社會最底層的浮萍而言,戰(zhàn)爭、陷落、改朝換代……這些都過于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