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再多的人,也換不回我的孩子。
他治再多的病,也治不好他爛到骨子里的心。
三哥出院后,把自己鎖進了畫室。
他再也不畫山水,不畫飛鳥。
一面又一面的墻壁,被他用血紅的顏料,畫滿了我的臉。
笑著的,哭著的,絕望的。
每一張臉,眼睛里都流著血。
他日日夜夜對著我的畫像,一遍遍撫摸,一遍遍呢喃。
“放放三哥錯了”
“是三哥對不起你”
他的基金會,幫助了無數(shù)被冤枉的人。
可他再也畫不出一張笑臉。
他的世界,只剩下永恒的、血色的悲傷。
我的頭七。
顧淮安穿上了我們原定結(jié)婚時,他要穿的那套白色禮服。
他將我們十八歲時買下的小公寓,布滿了白色的玫瑰。
那是我最喜歡的花。
也是我死前,最厭惡的花。
他點燃了火。
我們所有的合照,在我親手為他織的毛衣上,在那些見證過我們愛情的信物上,燃起熊熊烈
火。
火光映著他慘白的臉,竟有一種詭異的圣潔。
他在為我們的愛情殉葬。
他在演一場盛大而深情的獨角戲。
演給誰看?
演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