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鈺激動道:“皇兄終于肯放過你了!若你不用進后宮,便可每日陪我飲酒賽馬,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了。而且我已經(jīng)及笄,以后你便可帶我去玉郎坊看看……”
她一身火狐斗篷,襯的膚色欺霜賽雪,活像剝了殼的荔枝,此刻眼睛紅腫著,一笑就彎成了月牙,連瞳心都快看不見了。
凌綰看著眼前如此明媚活潑的摯友,又想起前世她那樣慘死的結(jié)局,整顆心都在發(fā)顫。
她不會再叫長樂步入那樣的境地。
凌綰垂眸,轉(zhuǎn)而笑道:“若真帶你去玉郎坊,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了?!?/p>
“至于退婚,陛下還尚在考慮,若你真想叫我日日相陪,還需多在御前煽風(fēng)點火才好?!?/p>
得知此事還沒個結(jié)果,謝景鈺原本飛起的眉毛有些垂了下來,不過想到自己能出一份力,頓時又陷入沉思。
“我自然會幫你,只是……”
“只是什么?”
謝景鈺幽幽開口:“我想,即便皇兄當(dāng)真同意了,有朝一日也會反悔。”
凌綰一頓,“為何?”
謝景鈺湊過來,神神秘秘:“皇兄表面上雖不在意你,可我總覺得他是動心而不自知,來日若有一天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怎么可能不生變?他可是皇帝呀!”
凌綰聽罷笑了。
她本想說根本不可能,卻驀然想到了前世。
謝景淵一夜瘋魔,她本以為是他顏面盡失的緣故;將自己軟禁在坤寧宮,或許也只是為了與謝景衡爭個勝負。
但……會不會是他當(dāng)真動了心?
想到這,凌綰心頭一跳。
從前謝景鈺說她雖閱“倌”無數(shù),在對待感情上卻缺了根筋,還沒開竅,凌綰還不以為然。
可這件事,自己到了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倒有些無從辯駁了。
凌綰陷入沉思。
或許不論謝景淵動心與否,他來日還是會對自己和凌家下手。
如今她所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凌綰正想開口,宮人卻走了進來。
“七殿下,郡主殿下,太后娘娘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