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與謝景淵沒有什么感情,相反還有些怕他,又因自己與其定婚之后頗受冷待而怨他。
自己與她有著八年的交情,長樂是信得過的。
況且她雖性子單純,卻冰雪聰明,凌綰不用將話說得太多,她一點即透。
謝景鈺頓時反應過來:“你是為了和皇兄退婚才——”
凌綰捂住她的嘴。
即便曾和謝景衡確認過了,廣陵殿不會隔墻有耳,但還是要小心為上,有些話不必宣之于口。
不過,想必此時謝景淵已有疑心,即便傳了出去,這也是光明正大的計謀,他能將自己如何?
凌綰拉著謝景鈺坐了下來。
猜到凌綰并非當真病重之后,仿佛想到什么,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聽聞北疆千里加急送來了一封信,想必是鎮(zhèn)北王為了讓你退親而使出的招數(shù)?!?/p>
身在廣陵殿,消息雖然閉塞,但凌綰也還是聽說了。
前幾日北疆的信飛速抵達京城,路上跑死了好幾匹快馬,用的是最高級別的傳信方式。
父親在信中,不僅為自己請辭皇后之位,更有請求回京探望女兒之言。
他是本朝柱國、封疆大吏,手下掌管著北疆四州二十七城,不出意外的話,是這輩子都不會被召回京城的。
父親對此心知肚明,卻以“探望女兒”為理由提出了這個請求,顯得自己請求退婚都沒那么不可理喻了。
這信中內容說明,家中十有八九看穿了她的計謀。
此番里應外合,默契十足。
謝景淵本還以為邊關又要開戰(zhàn),閱罷才知又是為了退親一事。
他因此和諸位重臣在御書房吵來吵去,最終也沒吵出個結果。
幾日之后的早朝,正是立春,謝景淵首次在朝堂上提及皇后之位要換人選的事,引起了軒然大波。
太后黨恨不能立馬擬旨,皇帝黨則是百思不得其解,想到鎮(zhèn)北王府那封八百里加急的“軍報”后,又開始痛斥凌驍“恃寵而驕”。
與此同時,民意也日漸沸騰起來。
謝景淵只先準許了凌綰長姐進京探望,推遲封后大典,其余的一概壓下,沒有定論。
凌綰淡聲道:“看如今的情形,應該是退親有望了?!?/p>
謝景鈺激動道:“皇兄終于肯放過你了!若你不用進后宮,便可每日陪我飲酒賽馬,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了。而且我已經(jīng)及笄,以后你便可帶我去玉郎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