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護著她穿過人群,為她打開車門,一旁的蘇姨和姑姑留下來應(yīng)付那些親戚。
蘇格的手掌小心地護著她的頭頂,防止她撞到車框。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奚午的心猛地一緊。
她沒想到,蘇格居然會把車從s市開到她的老家。
車內(nèi)彌漫著蘇格常用的那款梔子花的味道。
奚午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任由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她想起去年,也是在這個墓園,父親下葬的那天。
母親緊緊握著她的手,十六歲的她穿著黑色的連衣裙,看著眼前冰冷的墓碑。
有父親的,有爺爺奶奶的……奚午記得爺爺奶奶去世得早,她對他們的印象大多來自父母的講述和每年清明的掃墓。
父母總是帶著她,在墓前放上鮮花,擦拭墓碑,然后講述爺爺奶奶的故事。
即使是清明節(jié),墓園并不顯得陰森可怖。
陽光透過松柏樹的縫隙灑下,父母牽著她的手,講述著過去的故事,死亡似乎只是一場漫長的離別。
“要喝水嗎?”蘇格的聲音將奚午從回憶中拉回現(xiàn)實。
她搖搖頭,看向窗外飛逝的風(fēng)景。
車子正在駛離郊區(qū),向市區(qū)行進,他要把她送到姑姑家。
“你能送我去我家嗎?我想去看看。
”“好。
”“沒想到你今天會來,”奚午輕聲說。
蘇格微微皺眉:“……奚午,對不起……”他的道歉讓奚午不知所措。
事實上,蘇格已經(jīng)做得足夠多。
“你不需要道歉,”奚午說,“你已經(jīng)做得太多了。
”“不,”蘇格握緊了方向盤,“我應(yīng)該早一點帶你去看望你母親的……是我的錯……”他的聲音帶著真誠的懊悔,讓奚午的心揪緊。
她多想告訴他,是她太固執(zhí)了,已經(jīng)過去三四天了,她也能理解他不想告訴她的想法。
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將視線重新投向窗外。
車窗外的風(fēng)景漸漸變得模糊,車路過游樂場,奚午遠遠看到正發(fā)著光的摩天輪,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段記憶。
八歲那年,父母帶她去游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