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與不忍,像是在為姜音求情,實則是在試探墨忱的心意。
墨忱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他只是盯著姜音那張過分平靜的臉,薄唇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皇后覺得她溫順?”
“那是因為皇后沒見過她惹朕生氣時的模樣。”
他松開姜音的手腕,轉(zhuǎn)而捏住了她的后頸,那力道帶著不容抗拒的占有,好比在宣示所有權(quán)。
“既然如此,可交由臣妾調(diào)教,臣妾定會”
“朕的人,朕自會調(diào)教,皇后即將料理后宮,朕不忍皇后勞累。”
聽著墨忱看似體恤的話語,王淑惠的臉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朕的人。
這三個字,比任何解釋都更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臉上。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屈辱和嫉妒,重新擠出一抹溫婉賢淑的笑。
“是臣妾逾矩了。這前朝公主,身份畢竟不同,若由臣妾來管教,恐落人口實,說臣妾苛待前朝遺孤?!?/p>
她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給了自己臺階下,又暗暗點出姜音的敏感身份。
墨忱卻像是沒聽懂她的弦外之音。
“皇后能如此想,甚好。”
“傳朕旨意,太傅王敬之教導有方,賜黃金百兩,良田五畝,長子王顯,擢升為吏部侍郎?!?/p>
他輕描淡寫地拋出兩個天大的恩賞,堵住了王淑惠所有未盡之言。
王淑惠心頭一震,隨即大喜過望。
父親和兄長得了賞賜和晉升,這是何等的榮寵。
看來陛下對這位前朝公主,確實只是想泄憤折磨,并無他想。
想通了這一點,她心里的那點不快頓時煙消云散。
“臣妾,替父親和兄長謝陛下隆恩?!?/p>
“嗯?!?/p>
墨忱應(yīng)了一聲,便再不看她,提著姜音的后頸,像拎一只犯錯的貓,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