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娘娘的命最要緊。
是她糊涂了,娘娘多番提醒,她竟還自以為為了娘娘好。
若是娘娘想差了,她說不準真的害了娘娘的命!
這下她怕了,不敢了,一切交給娘娘做主,若娘娘想用命堵一把,那她也聽,大不了娘娘走了,陰曹地府她也跟著去就是。
蘭榮的眼睛紅了,淚水噼里啪啦往下落,忙低下頭去用袖子擦了擦,即便是吸鼻子也小聲的不行。
但下一順,她便感覺到一只手輕柔地撫上自己的發(fā)頂。
“白日里,是我沖動了?!?/p>
玉珺同帝王吵了許久,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
她的手很輕,指腹拂過蘭榮梳得緊實的宮女發(fā)髻:“你對我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只是我醒來時,實在是太痛苦。”
她苦笑著扯了扯唇:“終是我不該將脾氣發(fā)在你身上,錯的是帝王,與你又何干,即便你有心阻攔,一個男子若是想行畜牲不如的事,又豈是你能攔得住的。”
蘭榮的哭聲終是忍不住,就著自家娘娘手上的力道,俯身在娘娘身側:“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愚笨,未曾料想到會害得娘娘受此苦果?!?/p>
玉珺面上的笑真了些,卻也因蘭榮的話紅了眼。
“我知道,避子湯不好尋,落胎藥亦然,你能尋來已是不易,如此便看天意罷,若是沒有那便是上天憐憫,若是有了,我也好有退路,蘭榮,你做的很好,不枉費我信任你一場,也算是將功補過?!?/p>
蘭榮眼底終于重新有了光亮,趕緊用袖子擦了臉,忙不迭重重點頭。
另一邊,趙硯徽回了御書房。
一路上宮道昏暗,宮人又是不敢抬頭窺天顏,故而沒人察覺到他脖頸的傷。
冬日里冷得很,傷口露出在外,溫熱的血被寒風一吹便似冰一般發(fā)寒發(fā)涼。
直到入了養(yǎng)心殿的門,才終于被早早等候的金順察覺,當即瞪大雙眸驚呼一聲:“陛下,這這怎得傷了!”
趙硯徽緩步走到龍椅旁,動作散漫一點點落座,森寒的視線掃過去:“朕記得,不曾傳召你。”
他將金順安排過去守著盎柔,金順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
天子威懾這下,金順當即跪了下來:“奴才該死,但若非萬不得已奴才是斷不敢違逆圣令?!?/p>
他將頭磕在地上:“求陛下看在盎柔服侍過您一場的份上,救盎柔一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