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挽月伸出一根手指挖了點,卿杭即使不看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從掌心滑過的觸感。
有點癢。
“面膜先放著,我的手是濕的,你幫我把卸妝膏全抹到臉上,”她把門開大,閉上眼睛靠近他。
毛巾系得很松散,仿佛下一秒就會散開,她也不用手捂著。
一滴水從她漂亮的天鵝頸滾落,越往下越慢,直至被毛巾吸收。
卿杭不知道只需要把卸妝膏涂在她臉上就好,她可以自己按摩揉洗,她也不提醒,就這樣等他一點點慢慢抹勻。
空氣里飄著很多水氣,他卻有點口干舌燥。
“好了,”她突然睜開眼睛,往后退的同時關(guān)門,“你繼續(xù)做飯吧。”
程挽月洗澡慢,吃飯也慢,她頭發(fā)短,不用吹風機也行。
她大大方方地霸占卿杭的臥室,沒有絲毫的歉意。
卿杭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客廳沒有空調(diào),剛洗完澡就出了汗,程挽月打開臥室房門,讓涼風吹到客廳。
她睡覺是不會穿那么多的,把那條對她來說太長的運動褲脫掉了。
兩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那股淡淡的香氣絲絲縷縷饒在鼻間,卿杭很晚才有了點睡意。
哪怕她就睡在身邊,他都還覺得可能只是一場夢。
夢里還是那個泥濘的雨夜。
他在巷子里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忘了時間也不肯放棄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再等等吧,萬一她想起他了呢,可到最后她也沒有去赴約。雨水滴在身上,滴在頭發(fā)上,一下一下敲打著他那顆固執(zhí)的心臟。
妄想擁有她的每一秒,他都像是掛在屋檐上的一滴雨水,被重力拽著往下墜,卻又不甘落地。
那晚之后,他病了半個月。
爺爺對他說,“小杭,程家對我們有恩,月月是家里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寵著她,脾氣是大了點,也嬌氣,但本性不壞,她是個好孩子,你可以讓著她,遷就她,偏向她,可以對她好,但不能喜歡她?!?/p>
他從未表露半分,不知道爺爺是怎么看出來的。
程挽月把那次失約忘得干干凈凈,時不時會哄哄他,他不理她,她也開始跟他較勁,這場藏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的戰(zhàn)役斷斷續(xù)續(xù)交戰(zhàn)了大半年,就連他離開白城之后也沒有結(jié)束。
可事實上,當他開始妄想她只屬于他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輸了。
舍不得,但又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