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沉厚,“這長白山里頭,風(fēng)雪、雪崩都是常事,意外在所難免。咱們得趕緊跟上陳皮阿四,別掉隊了,不然麻煩更大?!?/p>
吳邪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放下了望遠鏡,雪幕那邊依舊一片混沌。
他深吸一口氣,裹緊了衣服:“知道了,潘子?!?/p>
轉(zhuǎn)身跟上隊伍時,他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心里默默念叨:希望他們……能沒事吧。
“小哥!走了走了!別盯著看了,再看雪崩也不能把人給你變出來!”胖子在前面喊了一嗓子,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
張起靈緩緩放下望遠鏡,鏡片上還沾著細碎的雪粒。
他沒說話,只是把望遠鏡塞回胖子手里,轉(zhuǎn)身跟上陳皮阿四的隊伍,斗笠被風(fēng)吹得“嘩嘩”作響,帽檐下的臉依舊沒什么表情。
“嘿,這悶油瓶!”
胖子掂了掂手里的望遠鏡,湊到吳邪身邊嘀咕,“我說天真,你覺不覺得小哥今天有點不對勁?平時天塌下來他都不帶眨眼的,今兒個看個雪崩,比你還上心。這可不是他的風(fēng)格,難不成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吳邪看著張起靈在前頭深一腳淺一腳的背影,風(fēng)雪把他的衣角吹得獵獵作響,卻依舊走得穩(wěn)當(dāng)。
他心里也犯嘀咕:“是啊,小哥很少對別人的事這么在意……難道他認識阿寧隊伍里的人?”
“認識?能讓小哥上心的人,那得多金貴?!?/p>
胖子咂咂嘴,“總不能是阿寧吧?我瞅著不像。難不成是那個叫汪楚染的女的?不能吧……”
吳邪聽胖子提到汪楚染,心里愣了一下。
她看著不像會和小哥扯上關(guān)系的人。
“應(yīng)該不至于吧,”他撓撓頭,“小哥跟她又沒打過交道,犯不著為個陌生人操心?!?/p>
“那可不好說。”
胖子擠眉弄眼,“這悶油瓶的心思,比七星魯王宮的機關(guān)還難猜,你想啊,能讓他多看兩眼的人,要么是敵要么……”
話沒說完,前面的張起靈突然停下腳步。
吳邪和胖子趕緊閉了嘴,以為他聽見了。
結(jié)果張起靈只是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遠處的山脊線,隨即繼續(xù)邁步,步子甚至比剛才還快了些。
“得,白琢磨了?!?/p>
胖子撇撇嘴,“這祖宗,心思比長白山的雪還深,咱還是別瞎猜了,省得腦細胞不夠用?!?/p>
吳邪也沒說話了。
風(fēng)卷著雪沫子打過來,把兩人的嘀咕聲吹散在雪里,只剩下腳下積雪被踩碎的咯吱聲,跟著隊伍一步步往深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