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裹著雪沫子打在臉上,吳邪縮著脖子跟在隊伍后面,腳下的積雪沒到小腿,每走一步都得費老大勁。
胖子湊在陳皮阿四旁邊,嘴里沒閑著:“我說四阿公,您老見多識廣,阿寧那幫人真就過了邊防線?裘德考那老小子到底使了什么招,帶著槍桿子都能通關(guān)?”
陳皮阿四瞇著眼睛,渾濁的眼珠在風雪里幾乎看不清輪廓,他瞥了眼胖子,又掃過身后十幾人的隊伍——個個精瘦干練,都是在道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
他嗤笑一聲,聲音像被砂紙磨過:“那老東西?你們還是太嫩。他能在這行混這么久,手段可比你們想的臟多了?!?/p>
正說著,胖子突然“哎喲”一聲,從背包里翻出望遠鏡,對著阿寧隊伍的方向調(diào)焦距。
“我瞅瞅他們走哪兒了……臥槽!”他猛地低呼一聲,“邪了門了!他們那邊雪崩了!”
“什么?”
吳邪心里咯噔一下,立馬搶過望遠鏡。
鏡片里白茫茫一片,雪浪像瘋了似的從山脊上涌下來,把那片區(qū)域徹底吞沒,根本看不清具L情況。
他手都有點抖,嘴里念叨著:“雪太大了……什么都看不見……”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張起靈不知怎地,眉頭微蹙,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他沒等胖子把望遠鏡拿回去,伸手就接了過來,鏡片穩(wěn)穩(wěn)地抵在眼前,目光死死鎖在雪崩發(fā)生的方向,周身的氣場都沉了幾分。
胖子一看急了,伸手要搶:“哎我說小哥!你跟天真湊什么熱鬧?天真那是擔心他小媳婦,你這是圖啥?”
吳邪臉一紅,剛要開口反駁胖子的調(diào)侃,眼角余光卻瞥見張起靈握著望遠鏡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jié)泛白,顯然是有些用力。
他心里咯噔一下——小哥這反應(yīng),不像是單純看熱鬧。
張起靈調(diào)整著焦距,鏡片在風雪里微微晃動,他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此刻竟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焦灼,像是在試圖穿透那片翻涌的雪霧,找到某個特定的身影。
可那風雪實在太大,白茫茫一片,別說人影,連剛才阿寧隊伍停留的痕跡都快被吞沒了。
“嘖,這一下,他們隊伍怕是得折……”胖子從背包里又摸出一個備用望遠鏡,剛舉到眼前,就被吳邪一把搶了過去。
“你沒事干看看地圖去,規(guī)劃規(guī)劃路線,老盯著人家干嘛?”吳邪把望遠鏡懟在眼前,語氣有點急。
胖子撇撇嘴:“得,合著我的望遠鏡成公用的了。不過天真,你這也太明顯了吧?這么擔心阿寧?”
“朋友之間互相關(guān)心不行嗎?”吳邪眼睛沒離開望遠鏡,嘴硬道。
“朋友?”胖子嗤笑一聲,“那女人坑你的時侯可沒把你當朋友。上次在七星魯王宮,要不是小哥,你早成粽子的點心了。”
吳邪沒理他,只是望著雪崩那邊的方向,心里像壓了塊石頭。
他知道胖子說得對,阿寧為了裘得考的目標,確實不擇手段,可畢竟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真聽說他們出事,總歸沒法完全心安。
“小三爺,別看了?!?/p>
潘子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沉厚,“這長白山里頭,風雪、雪崩都是常事,意外在所難免。咱們得趕緊跟上陳皮阿四,別掉隊了,不然麻煩更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