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著,冷不丁與r0u著腦袋的唐儉打了照面,裴肅立馬正了正衣冠,不想他看出有異。
唐儉宿醉難受,看到裴肅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什么,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裴兄,早啊!”
“不早了,我晨練去!”裴肅拍了拍唐儉的肩膀,一切如常地繞到后院去砍柴燒水。
“怎么怪怪的?”唐儉0了0下巴,問李卉兒:“小卉,裴兄他怎么了?”
李卉兒忍不出捂嘴一笑,卻忘了剛收拾了殘局還沒凈手,“裴大哥說不走了,大約掌柜的昨夜與他說了什么私房話吧?!?/p>
“嘖嘖,掌柜的好手段……”考慮到小卉年紀不大,唐儉沒說得那么直白,其實他想的是,掌柜的裙下之臣又多一個,之前睡走了荀生,今個居然又睡服了裴肅。
“什么手段?”小卉看唐儉一臉了然于x的模樣,十分不解地問。
唐儉立馬轉移話題,要是讓李平知道自己帶壞了他妹子,準又要找他麻煩了,“這誰知道?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別問了,來我?guī)湍懔噙@泔水桶?!?/p>
“我可不是小孩兒了!哦我知道了,掌柜的準是又使了美人計!”李卉兒叉腰表示不服,她都快及笄了,怎么還叫她小孩呢?
“是不是的,都與我們沒關系了,反正裴兄愿意留下,就是最好的結果了?!碧苾€趕緊翻篇,他可不想就“美人計”深入下去。
另一邊,裴肅神清氣爽地g完了活,將熱水給六娘送去后,又回到后院執(zhí)刀練習起來。
屏息凝神間,裴肅釋放出了恨意,提高了一些專注度,手上的刀化瞬間身為情緒的宣泄口,每每停頓都抵到敵人的six,做出一擊必殺的姿態(tài)。不過,這個敵人獨獨裴肅自己才能看得見,若有人圍觀他晨練,只會當他在與自己過不去。
日頭高升,裴肅才練了幾個套路就發(fā)了一身大汗,yan光照s下,影子都慢慢變短了,轉眼竟又到了開店的時辰。
晨練有些不達預期,裴肅搖搖頭,嘆息自己有了雜念。那些仇怨,他是真的放下了嗎?真的可以像無事發(fā)生一樣待在客棧嗎?
“我該如何是好?”裴肅陷入了迷茫。
心屬六娘的他,明明才得償所愿,眼下又生出無盡的空虛之感,懷疑起了自我。
擦了擦滿頭的大汗,裴肅收刀入鞘,決意放下心中的疑問,活在當下,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什么是自己的分內事?裴肅想,現在除了跑堂做雜役,支持六娘,為她分擔客棧的盈虧,也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了。以往,他總是偷偷站在她背后,現在,他要把這一切都放到明面上來。
只是裴肅還心有余悸,陛下一日沒有大赦天下,他的身份就不安全,再拖累了六娘和客棧,可又是他的罪孽了。這三年的光y本就是他偷來的,想要與六娘長長久久,需得真正站到yan光底下,完全摒棄那些黑夜中不堪的過往。
“換個身份嗎?從此放下刀劍,隱于街市?”裴肅擦了擦自己的刀刃,還是咽不下那口氣,義兄與茵兒的si就如附骨之蛆,一直在啃食他的血r0u,讓他時刻不得安寧。
是啊,就算盧三郎伏法被捕又如何?只要他爹盧尚書在朝中的勢力一日不倒,他就可以逃脫牢獄之災,甚至將往事完全掩蓋過去,陛下是要為麗妃的妹妹出氣,又怎會翻出茵兒他們的舊案?
思及此,裴肅又握緊了手中的刀,世間要是有雙全法就好了,若能讓他既報了仇,又安然待在六娘身邊,老天爺就真是開眼了。
“罷了,且看陛下會如何決斷吧?!迸崦C嘆了一口氣,只覺此事的決定權還在陛下手里,他一個長安城郊的小民,想再多也影響不了長安城內的政局。
也半個上午沒見六娘了,裴肅正了正衣冠,打算與她說道說道自己的想法,這些話真正說開了,他們才不會再有隔閡。
不過,他找了一圈也沒見六娘的身影,以往這時候,她早該出來顧店了,怎么昨夜是真的累到了嗎?
是累到了吧,六娘是一介nv流,昨夜和身為武人的他折騰那么久,確實…確實是該多多休息。
為六娘尋好借口后,裴肅并不覺得她玩忽職守有什么錯,于是端了早飯叩響了她的房門。
“六娘,可起來了?”裴肅敲了好幾下房門,望著盤子里的粥食,又擔心起這點東西不合她口味。
奇怪的是,裴肅沒有聽到房里任何答復,“六娘?是我,阿肅…怎么不說話?你要不要吃早飯?你在房里的話,好歹應我一聲啊!”
“真不在嗎?我要進來了!”又敲了兩聲不見回應,裴肅終于忍不住想進去一探究竟。
推門而入后,裴肅未見床榻和桌案邊有人影,唯見那屏風后面還在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