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總監(jiān)從容接過話,一并握住夏弦伸出的右手。
眼前的男人實在漂亮的過分,一頭微卷的淺咖色頭發(fā)微過眉梢,比發(fā)色更深上一分的眼眸泛著柔情,高挺的鼻子之下是薄薄的嘴唇,唇色不深不淺,恰到好處。美得不禁讓人懷疑鼻尖停留的α信息素是否真的來自于他,但事實確是如此,他并非典型的Ω而是α。
策劃總監(jiān)不出所料的同接觸過夏弦的人一樣莫名感到一絲可惜,但策劃方案緊迫的極短完成時間逼得他沒法再多想便急著走出接待室分配任務。
夏弦跟隨著松田木的步伐準備著去參觀ce公司的杰出設(shè)計展出。途中恰碰見從茶水室出來的喬生,高大健壯的身形一出現(xiàn)就被夏弦捕捉到,眼神流連,細細聞嗅,除了樓道本有的香氛便無它。大概是個β吧……夏弦這么想著。
“您好,請問可以為我指下設(shè)計展的路嗎?”松田木夾帶日本口音的漢語喬生也七七八八能聽懂些,他熱心的指了指右轉(zhuǎn)角,“從那進去一直直走就能看見告示指引了?!?/p>
“你的中文很棒?!眴躺D(zhuǎn)而又豎起了大拇指,微瞇了瞇眼,彎眉笑著。
后傳來的那句夸贊讓夏弦對喬生的印象分外深刻,以至于在交接初次策劃案時,他一眼便認出了喬生。見這次只單有他一人來商討細則,夏弦便遞出了一張蓄謀已久的名片,沒料想,喬生竟楞住遲遲不接過。
“啊…是這樣的,我馬上要出趟國,會有段時間不方便交流。”夏弦少見的面露一絲難堪,向喬生解釋著。喬生發(fā)覺失禮,立刻接過夏弦手中的名片,趕忙道歉。
夏弦眉頭舒緩,再展笑顏,雙眼盈盈,溫柔望著眼前窘迫的喬生,抬手看了眼表便匆匆道了別,走出了那間會議室。單留喬生埋著頭,一手拿著策劃案,一手攥著名片,驀地,紅了耳。
這么漂亮,應該是Ω吧……喬生和那些人一樣,憑眼識人??伤钟行┎灰粯?,身為β的他無法為自己的判斷做驗證,并且他是為處下位的自己和Ω的他將有天然的隔閡而惋惜。在心底自斷了些若有若無的念想,轉(zhuǎn)身后出門便把那張名片給了策劃組長。
組長疑惑的接過,沒作任何反應地將它塞進了一堆推銷名片中。夏弦工作室的聯(lián)系方式早在初次見面時便給出了,以致于組長并未細看名片內(nèi)容同平常一樣草草堆砌在一角。殊不知,那是夏弦的私人聯(lián)系號碼。
而夏弦對此渾然不知,聽見手機消息提示音“叮咚”一響就趕忙將浴巾搭在頭上從浴室出來,略顯期待地拿起手機——是助理發(fā)來的航班信息。心尖懸掛的那顆小石子砰地落下,平如鏡的湖面除了幾圈漣漪幾乎毫無波瀾,他改為一手擦頭一手回復,心中惱著那位職員為何還不加呢?難道過于草率了嗎?
不過隨之而來的見面,使得他對這番疑問有了些許頭緒。夏弦此次赴外是為參加一位美國知名畫家舉辦的交流分享會,很慷慨的給予了兩封邀請函,而工作室的人忙于對接夏弦交流會相關(guān)邀約事宜,無暇東飛。此花順落于ce公司之上,夏弦以參考學習為由贈予一封于策劃組,邀請與他一同赴美。
無巧不成書,策劃組推舉了喬木,夏弦自然欣然接受,將車開在了ce樓下,準備著接上喬木一同前往。他從見喬木刷卡出公司的那刻就打開了車門與后備箱,等到喬木出了大門,就摘下墨鏡迎面上前接過行李箱,“喬木先生就帶這一個箱子嗎?”
“是的。不過還是我來搬吧…”我力氣大些——還沒等喬木接回行李箱,夏弦便搶先一步抬進了后背箱,而后伸出右手,“我叫夏弦,合作愉快?!薄拔沂菃棠荆献饔淇??!眴棠緫?jié)握住,不過很快就松開,跟在夏弦后面上了車。很平淡的正式見面,這股平淡一直貫穿著整個行程,直到已經(jīng)落地美國。
喬木身強體壯,很自然而然地承擔了拿行李的角色,而夏弦則從容淡定地應對著各種場合一直到酒店。喬木緊緊跟隨著他,夏弦總是那般夸張地吸引人的注意,喬木心跌莫名不是滋味,心底如同打了個死結(jié)似的緊緊擰著,臉色也跟著一樣擰巴。
喬木打心底覺得一場美國行狠心地將他和夏弦的距離拉得更大了些。這樣的Ω必定是備受關(guān)注與喜愛的,至于自己這份難言之情,姑且算作仰慕亦或者什么其他別的,總之對于夏弦來說大抵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不算什么。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然而喬木這樣自顧自的想法在被夏弦一步步打破。當晚在二者溝通完次日行程安排后,喬木正打算和夏弦禮貌道別然后離開房間,已經(jīng)全身站起后突然被夏弦叫住,喬木猛地一愣,但夏弦不緊不慢的站起,將那張帶有些許委屈的臉送至他眼前,“為什么不加我的聯(lián)系方式呢?”
面對如此“狡猾”的攻勢,喬木一時半會后才反應過來,結(jié)巴地狡辯解釋著,夏弦輕輕笑了一聲,再次將那張?zhí)貏e的名片遞出。
“至少,在美國的這幾天我們倆得保證不失聯(lián)吧?我得為合作方職員的安全負責啊?!?/p>
喬木不好意思地接過那張名片,夏弦那雙修長白皙的手在松開之時好似保有一番流連意味,不過喬木早紅透的耳根也表明了他現(xiàn)在根本無法思考,快速道別后便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次日,二人不僅僅是在交流分享會駐足,還去了許多夏弦留學時常去的地方,像回憶亦或者是回味般故地重游的夏弦始終含著笑。
然而在餐廳時,面對談到自己曾在美國留學等我夏弦,喬木的一句話又使得夏弦不得不對他特殊化處理。他說“你那段時間一定很辛苦吧。”在大家一致評價夏弦出國如鍍金般的光鮮之下,喬木卻一語道出背后的辛酸。
見夏弦突然停滯,喬木以為自己說錯什么話了趕忙找補,“不過你最后也熬過來了,真厲害啊?!薄爸x謝?!眴棠究粗矍斑@位相貌姣好的Ω,不禁贊嘆他的堅韌與不同,不過最終也只是歸于“是個很特別的Ω”。
繼美國行的再一次見面就是一周以后了,夏弦同之前那般走進了策劃組的辦公區(qū)域,迎面走來的男人同他問可好,一陣大海味般的信息素飄過,再次嗅到這縷信息素,是在喬木彎腰遞茶時,從他的袖口與衣領(lǐng)傳來。夏弦的笑臉不可控地僵了幾分,他和喬木從美國回來后就再沒發(fā)過任何消息了,他本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會更進一步的,至少是將近朋友階段。
“為什么不和我聯(lián)系了?”夏弦實在耐不住心間愈堆愈烈的煩悶,開口問起。而喬木只是很平淡的回復暫時沒什么要對接的細則。
其實喬木不是真的那么毫不在意的,只是在短短幾天的美國行中,夏弦被搭訕的次數(shù)頻繁地他數(shù)不過來,看著夏弦在會場時對答如流,應對自如的模樣,喬木都只能將手中的筆記本再攢緊幾分,望著上邊的筆跡出神。他不過是眾多人之中那不起眼的萬分之一。
沒等夏弦再次發(fā)問,門就被再洗敲響,那股熟悉又煩人的大海般的信息素味道飄了過來,夏弦少見的皺了皺眉,默然看著喬木和他交接工作,那個男人將手搭在喬木的肩上,拍了拍,向夏弦走進,而此時喬木早已離開。
好不容易熬到工作交談完畢,夏弦起身便出門尋找喬木的身影,終于在茶水間看見剛倒完咖啡的喬木,夏弦趕緊走上前去,沖動中帶著絲慌張的問道:“喬木先生和方才那位是什么關(guān)系?”